靖安王府出来那驾马车看似简陋,其实别有洞天,内壁尽是上等檀木贴就,放只羊脂美玉底座鎏金檀香炉,裴王妃上车后,放好那本《头场雪》,双腿弯曲叠放,饱满圆臀枕在腿上,娴熟伸手焚起袅袅檀香,默不作声。靖安王赵衡与世子赵珣相对而坐,赵衡闭目转动只剩百零七颗菩提子念珠,无论多大事情,靖安王定要诵经完毕才睁眼,即使知道父王如老僧入定,赵珣仍旧只敢用眼角余光去瞥名义上娘亲,复杂瞥便收回,不敢再看。靖安王念经百声千千声,等到睁眼,已经临近王府,平声静气说道:“珣儿,知道错吗?”
正襟危坐赵珣愧疚道:“知错。”
赵衡没有追究没有点破,掀起帘子望眼车外,淡然道:“倒是看不透那孩子,都因本王画蛇添足,错走招昏手。”
说到这里,靖安王脸色阴沉斜瞥眼低眉顺眼裴王妃,见她牵线木偶般毫无反应,愈发恼火,握紧挂珠,深呼吸口,转头对赵珣说道:“在春神湖上你想趁乱要击毙命,嫁祸给那帮青党子孙,心思有,可审时度势火候还是差,徐凤年是谁,徐瘸子这辈子都指望他来扛起北凉大梁,真以为几名豢养奴才,加上宁峨眉和百铁骑就够?那未免太小觑这座江湖,没有那姓李老武夫,徐凤年不知死多少回。”
赵珣低头道:“父王教训得是。”
赵衡皱皱眉头,按奈心中那股如何念经也摧不破烦躁,伸手挥散些闻着过犹不及檀香,语调缓慢低声道:“京城那边很热闹,徐瘸子多半是要遂心愿,能给儿子争到手个世袭罔替,不过大柱国头衔十有**是要保不住,不仅如此,顾剑棠北行两辽,本就是皇宫里头那位逼迫徐瘸子表态,北凉三十万铁骑在两辽根基,徐瘸子得老老实实自己拔去,北凉看似还是固若金汤,张碧眼可能会见好就收,但亡国遗老这派估计要有痛打落水狗动作,就是不知这出狗咬狗好戏,能咬掉徐瘸子几斤几两肉,这帮沽名钓誉功夫天下第老狗,也就这点出息和用处。”
赵珣听到父王刻薄评价殿上亡国老臣是群老狗,自然而然轻蔑笑,这时他才恢复方藩王世子殿下该有气度,王朝原有十三州百姓,如今虽说与春秋八国十七州子民融合共处,但心底会没有种天生优越感?百姓尚且如此,更别提赵珣这小撮天经地义认作普天下都是自家私物顶尖皇室宗亲,再者赵衡在内六大藩王除去最不成器淮南王,其余几位都参与到春秋国战中,军功各有大小,裂土封疆,国战落幕,哪个藩王府没瓜分得几位亡国皇帝妃子公主做侍妾做奴婢?广陵王更是占有名皇后两名贵妃,既然如此,八国遗老们在他们眼中有何地位可言?饶是你腹有经略,曾经战功彪炳,可谁真会傻到去当作菩萨供奉起来?同席而坐,都嫌脏眼睛。
下马车回到府上,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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