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安王妃姿容仪态如同皇后,兴许是被和睦气氛感染,少几分刻意端庄,手两根如葱纤指捏住张书页,手托着腮帮侧望向侄子辈徐凤年,眉目天然妩媚。似乎对于这个远道而来北凉世子殿下,颇多好奇,眼前已不能算孩子后辈,便是在青州,也有诸多说法,逃不过败家当生徐家凤这类尖酸措辞,何况襄樊本就毁于徐骁与王阳明之手,雄城度变鬼城,青州士林心知说话说不倒北凉王,便以大肆抨击北凉世子纨绔行径为乐。
小子来给你道声歉,赵珣面子薄,便是知错,也不敢来,只得请他娘出面,押着过来,让你见笑。”
裴王妃再笑倾国。
赵衡淡笑望向儿子赵珣,后者哪怕在黄龙楼船上被徐凤年拿绣冬拍脸也面不改色,跳水更被徐凤年调侃好大修养,跳得如此潇洒从容,可今日只是被父王轻轻瞥,就像被毒物刺下,立即抬头肃容,朝徐凤年深深作揖,算是当面向这个前几日还不共戴天之仇人仇家郑重告罪,只差没有笑泯恩仇。
徐凤年不客气拉过条椅子坐下,盯着靖安王妃那张美艳脸庞看会儿,然后转头朝靖安王笑道:“是小侄鲁莽,哪里当得珣哥儿拜。”
嘴上如此说,却没有任何要跟赵珣套近乎意思,心安理得受靖安王世子道歉。
赵衡对此洒然笑,端坐在张由沉星紫檀拼凑而成太师椅上,客栈装饰再华贵,也拿不出用犀角檀或者鸡血老檀做椅大手笔,沉星檀木位居紫檀末尾,质地相对疏松,光泽纹理远逊前两者,但紫檀素来生长缓慢,且无大料,寻常达官显贵有张檀木椅都得笑得合不拢嘴,文人骚客对柄小小檀扇会爱不释手,相信这张低档紫檀椅子已是客栈镇宅之宝。靖安王乳名檀郎,痴爱紫檀程度,只输给小姜泥那位造座檀宫西楚皇叔,赵衡号称非檀不坐非檀不卧,看来并无夸张。
徐凤年望向赵衡手中百零八摩尼珠,啧啧赞道:“王叔果然虔诚信佛,天台菩提子摘下时是金黄硬色,般高僧握珠几十年,也不过由金黄转淡黄,在王叔手上却已由淡黄变乳白,古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,王叔这般心诚,什菩萨不愿庇佑施福?”
靖安王哈哈笑道:“早就听说凤年与样崇佛,果然不假。珣儿便不行,至今还认不得这是天台菩提子。去年大寿,珣儿自作主张送串核桃念珠给,虽说每粒核桃都雕刻有六位罗汉,但不知《佛说校量数珠功德经》记载念珠材质不同,持诵修行时所获功德大有不同,核子不过二倍,铁五倍铜十倍莲子万倍,手中菩提子却是千万倍,凤年,你说要是你,是要那山核桃拴马索,还是王叔手中这串?”
徐凤年讶异道:“若小侄没记错,金刚子念珠方是千万倍功德,菩提子是最为殊胜无量数啊。”
赵衡双指扣住颗久握褪色天台菩提子,眯眼笑道:“王叔毕竟年纪大,总是记错,不服老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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