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特毛巾搭在头上,披着大浴巾,眼眶鼻尖都红红,手里拿着黑色特殊材质项圈,白皙脖子上圈血痕,刺目得很。
混乱画面自眼前不断回闪,他掐着昆特把他怼在树上,满是血腥味笨拙吻,还有落地翻滚后被他实实压在身下人,黑发凌乱嘴唇殷红。
海伯利安什都想起来。
他无法想象海伯利安是怎样在剧痛中坚持爬上最近树,去躲避夜间可能来自地面危险。
有人端杯热水给他,他哑着嗓子说声谢谢,双手将杯子接过。
“别担心,他没什大事。”那人在他身边坐下,昆特抬起头,才发现给他热水是康纳。
“你怎过来?”虽然有项圈保护,但昆特还是被掐伤嗓子,声音嘶哑,说话就疼。
“他突然发病,总得有个解他病情人在吧,白塔已经下班,再叫人不太合适,就自己来喽。”康纳摸摸昆特项圈旁边通红皮肤,从医疗箱中拿出长管状仪器:“张嘴,让看看喉咙。”
利安本能地感觉到坠落危险,迅速抱着昆特在空中扭转身子,最后关头让自己垫在他下面,直面坠地冲击。
两人轰然落地,湿软泥土和草叶在定程度上缓解冲量。海伯利安把昆特紧紧护在怀里,昆特急促呼吸打在他脸上,耳边依旧是不肯消弭诡异声响。
但他终于敢睁开眼。
虫族依旧还在,铺天盖地层,但昆特满是雨水脸在他眼前是那清晰,告诉海伯利安只有他才是真。
两人顺着倾斜地势滚两圈,最终停在三米开外位置,变成海伯利安在上,他想要抬手摸摸昆特脸,但神经击节器效用还没有散去,刚才坠落时翻转已经耗光他凝聚起来所有力气。
昆特乖乖张嘴,配合地向下压着舌头,康纳就着强光仔细看看,把仪器抽出来:“声带没事,幸好有项圈在,给你处理下外伤吧,看着太凄惨。”
治疗舱中海伯利安动弹下,正要摘下项圈昆特动作顿,赶忙凑上去。
被晾在边康纳耸下肩膀,笑着叹口气:“行吧,他也该醒,暂且允许你们两个病人单独待会儿。”
海伯利安睁开眼,舱室里柔和灯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下眼,他从混沌中醒来,瞬间还没想起到底发生什。
然后他看到昆特。
至此,海伯利安终于坚持不住,彻底在骨痛中晕过去。
昆特仰面躺在草地上,身上沉甸甸压着他牵挂整整二十年人。夜空黑沉,雨声中引擎声响渐近,飞行器探照灯光穿过层叠枝叶从头顶扫下来,映在他明亮眸子里。
滴雨落在他眼中,昆特眨下眼,紧紧抱住海伯利安,在他耳边轻声说道:
“找到你。”
飞行器掠过市中心万家灯火,前往白塔。昆特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样,他披着干浴巾让医护人员处理掌心割痕,转不转地盯着躺在医疗舱中海伯利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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