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摆明不信,封云蔚却不怎在意,眉眼轻缓看着傅同:“忘不掉是好,还是苦?”
傅同觉得他已经快被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几岁年轻人看透,没说话。
躲避姿态落在封云蔚眼里,他低头,接着说下去:“如果是好,不会有人想忘,如果是苦,那就更没什必要逼着自己去遗忘。”
傅同没抬头:“怎说?”
封云蔚在他旁边蒲团上跪下,收敛笑意,神色突然认真起来:“人这生有八苦,生,老,病,死,爱憎别离,怨长久,求不得,放不下,世事万般,喜怒哀乐都是苦,这是与生俱来事,世人皆沉湎其中,忘和不忘自然不用强求。”
“薛陵那边已经好?”
“好。”封云蔚看着他,“不过看你这里大概是还没好,怎样,求签?可以帮忙解签,免费不收钱。”
他眼睛很漂亮,从某个角度看几乎是那种干净到半透明茶色,通透澄净,眼就仿佛能看到别人心里去。
两个人四目相对,半分钟后,傅同别开眼,视线在签筒上又停留会儿后,到底是把它拿起来,晃。
啪声后,里面掉出支棕色木签,签文极晦涩,傅同捡起来看眼没看懂,旁边封云蔚却笑:“你书签时候想东西是不是有点多?签文里牵扯东西比较杂,感情事业生命都有点,不过结果挺不错,吉,是上签,签解也都差不多,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。”
樊休白唐和饶涉直奔桃花姻缘树而去,去时候还带走宿宣,说是要和新同事培养下感情。
脱单迫切感藏都藏不住。
傅同失笑,没和他们起,在道观四处里走走,看看山望望云,路上还求几道辟邪平安符,这样走不知道多久,最终在道观正殿外停下。
殿门开着,石阶两边点着长明灯,殿里最中间供奉着金身神像,周围也燃着灯,香炉里面融清心符,傅同刚走进去,就感觉整个人都静下来。
殿里这时候只有他个人。
也就是说——忘不就忘不,反正大家都有,不是什要紧事儿。
傅同从他话里悟出几分不样意思来:“你这是在开导?”
“你可以这理解
“什?”
“否极泰来。”
傅同顿。
封云蔚手指缓缓摩挲过木签上签文,眼神通透而明亮:“你会过得特别好,说不定,比你心里怀念和放不下那些还要好。”
傅同却摇摇头:“有些东西忘不,怎能好起来?”
傅同到前面上三炷香,拜过神像却没起来,慢慢朝旁边求签筒看过去,神情有些犹豫。
犹豫没几秒,听到背后有人开口,声音清朗里带着几分笑:“心有困惑,想求就求签吧。”
傅同回头,是封云蔚。
不知道是什时候来,道袍下摆微微沾着灰,眉眼间掩盖不住疲惫。
算算,从他带着薛陵进阁楼,到现在也过差不多四十五分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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