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官应声而出，面对众臣展开纸张，开始朗声宣读：“盛氏
门，乱臣贼子，搅乱朝政，祸乱百姓……”
小皇帝虽然突然而至，但无人知道他为何而来，因此仪式正常进行，在场文武百官无觉得不妥。
康绛雪就这
听着礼官将檄文念
大半，声声“乱臣贼子”听得他袖中握拳，不住地颤抖。本就是为痛斥罪行所做
文章，自然处处皆是骂语，可文章之中那些罪责，没有个和盛辉有关联。
谢成安造孽，与盛家何干，与盛辉何干，与盛灵玉何干？
康绛雪听着只觉得荒唐可笑，然而在场百官包括张国公在内都没有叫停，有人面露感慨，有人面露惋惜，可直到整篇文章骂完，都没有个人站出来为盛国公说话。
康绛雪甚至不敢相信那双眼睛属于盛灵玉，这个人到底受多少罪？多少磋磨才能将个人眼中光彩磨到这个地步？
康绛雪脑中出现个黑洞，将所有汹涌而来情绪全都卷得不见踪影。
下子，他心空块。
他忍不住想：平无奇说得果然没错，他来得太迟。
他害得天上月亮掉进淤泥里。
出盛辉名字。
那个“盛”字之上，就在这秒，就在他眼前，崩裂出条刺眼裂痕。
康绛雪血液像是在这瞬间停止流动，康绛雪脑中轰轰作响，这刹那，切都过得极其慢。
康绛雪看到个人影扑过来，那人跪在他面前，双手将牌位捡起护在怀中，肩膀剧烈抖动，随后，似是听到“陛下”呼声又看到小皇帝鞋面，那人猛然抬头，撞进康绛雪眼中。
康绛雪心好像被撕开个口子，血淋淋，他明明在看着盛灵玉，却总觉得虚无缥缈，毫无真实感。
康绛雪想做这个叫停人，他那想。
可在这个场合之下，小皇帝身份，小皇帝人设，小皇帝处境，以及所有人视线，都挟持着康绛雪成沉默者中
康绛雪无法再看，强行移开视线，就在此刻，有人飞快地来到他身边，半抱住他。
陆巧搂着他又惊又喜道：“阿荧，你醒？！你病好？！醒怎不在正阳宫歇着，来这里干什？”
康绛雪问道：“这地方你能来，
就来不得？”
陆巧被小皇帝平静却又莫名冷漠语气堵得怔：“阿荧……你知道不是这个意思，你怎这说话？”
康绛雪心中麻木，也顾不上这多，倒是杨惑道：“陛下想来是关心国事，大病初愈，还想着来太庙看看。”杨惑对小皇帝到来并不忌惮，说完这句，他又悠悠道，“陛下来得正好，此时正要宣读檄文，礼官——”
这是盛灵玉吗？
盛灵玉……有这消瘦吗？
三天，不过才三天，三天时间，怎能将人变成这个样子？
康绛雪有些不敢认他，不是因为盛灵玉身上多什伤口，也不是因为盛灵玉形容狼狈，而是因为盛灵玉眼睛……
片灰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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