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涧低眼,怔怔,摇头:“这里百年,伤受过不少,但这里……不是。”
他抬头看向黑云沼泽那头,神情悠远,眼中盛满凤染瞧不清空茫和成熟。
“凤染,当初会来罗刹地,确是因为缘故,时赌气而行,过去六万余年罗刹地都是老上君眠修驻守,虽为天帝之子,但他对视同仁,应该不知道,光是守将门便守十年。<>”
凤染有些讶异,眠修之名她听说过,后古界来三界最善战仙君,坚守罗刹地六万年,未曾走出过此处步,和凤族长老凤崎、大泽山东华上君齐名,只是听说几十年前已经战死罗刹地,当时消息时传来,仙界片震惊。
她抬首朝景涧看去,见他右手轻放腰间佩剑上,派肃容,遂敛神静听。
成仙万般好,长生不老不说,仙界亦被传诵得美好安宁,凡间之终其生,求神拜佛,善事做尽,访仙寻古,也只是为能登仙位,得享永生,只是他们哪知,这仙不过是活得长点,痴、嗔、怨、恨这些个俗情点也不比凡间来得少。
有地方就有江湖,这句话真是半点也没有唬。
罗刹地自后古界开启以来便是仙妖必争之地,六万年岁月,无数仙妖将士战死于此,怨气直达九天,千里之地,寸草不生,终日昏暗,如临末日。
凤染自大帐走出,看着黑云沼泽对面严阵以待妖兵,心底暗暗感慨,以她心性,此处不过日,都颇为压抑,更别说千百年驻守此处将士。
“凤染,罗刹地黎明拂晓之时仙气最盛,这个时辰离开,破开外间妖障会轻松不少。”
“十年时间仙界不过瞬,可罗刹地,却恍若百年之久,仙妖两族战死者不计其数,魂飞魄散更是屡屡皆是,外界仙君,永远都不会知道三界中有这样处炼狱,对们而言如是,对妖族亦如是。战得太久,到最后连仇恨都已经麻木,所有想着只要能赢,就能有走出这里日。当初也是这想……”
“八十年前青漓利用蚀月之时仙气薄弱之刻,用万妖界士兵性命化成血刀,仙君死伤无数,最后是眠修上君以兵解之法用毕生仙力摧毁青漓所控血刀,可是他自己最终血肉无存,亦化为罗刹地缕怨气。”
景涧将手轻放肩上,回转头,凝视着凤染,静静道:“他最后是守面前,替挡血刀死去,肩上血渍是他那时候
凤染转头,见景涧自中帐走出,银白仙甲披他身上,肃杀之气迎面而来。
她点头,笑道:“不必如临大敌般,再过半刻便离去。”
“青漓心智不俗,她这百年被束此处,对早已恨之入骨,当年妖界事略有所闻,和常沁交情笃深,她若是知道此,保不定会横生枝节。”
仙妖之事她不便插手,凤染知道景涧说得没错,正欲应答,却看见他仙甲右肩处有道浅色血渍,指指道:“景涧,这里…受过伤?”
仙甲乃灵力所化,即便是受过伤,也不应有血渍残留才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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