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刚说出个字,面前温融直勾勾对上他眼睛,字顿说:“温琅,你之前那只饕餮怎死,你忘记?”
温琅愣。
接着又听见温融开口:“无论你忘没忘,还记得。”
在温琅之前诞生那只饕餮,活六千百八十九年。
前六千年里和温琅没什区别,就是晒晒太阳摘摘花,无聊时候去隔壁山头找只厉害妖怪打打架,回来时就随便找个地方躺,睡到黎明看日出。
温琅不怕温融发脾气,发脾气白泽虽然会把他从雾中山这端追到那端,但最后也会抱着跑累他回去,然后笑眯眯喂给他颗糖。
可是温琅害怕温融沉默。
这意味着他让白泽失望,而且是特别深沉特别真切那种失望。
温琅低下头,心里有点难受。
他不想让温融失望,从在雾中山巅被他捡回去那刻起,就不想。
袅袅烟雾从这里往外散开,渐渐蔓延到个人脚下,他穿着白色唐装坐在那里,眉眼微垂,眼神淡淡。
温琅怂怂叫声:“温融哥。”
温琅声音很淡:“坐。”
温琅小学生姿态在他对面坐下,温融抬眼:“说说吧,怎回事。”
温琅犹豫下,末还是没听傅同话,选择实话实话:“……和秦先生在起。”
温融画室在城区,离陆章律师事务所不远。
温琅低头站在外面,不敢进去。
饕餮陛下内心深处怂唧唧。
不久前还在和男朋友卿卿,现在就被大家长叫来训话,心里落差真不是般大。
弱小,难过,无助。
后来他喜欢上个人,陪伴几十年后,这个人死。
他也疯。
最后吞爱人骨灰,撞死在雾中山巅上。
他躺在以前经常看日出地方
四周时间又静下去。
半晌,温融声音响起来,略微沙哑:“你知道生气原因?”
温琅下意识想说是不是因为他和秦先生种族殊途,可想着又不对。
这年头儿妖怪们个比个浪荡,殊不殊途根本无所谓,白泽不是封建大家长,当然也样。
温琅摇摇头:“……”
温融手指顿,脸色霎时间沉下去: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?”
“不想惹你生气,但是都知道。”温琅对上温融眼睛,语气很认真,“知道他特别好……除你没人比他对更好,喜欢他。”
温融抿抿唇,沉默着垂下眼睛,没有吭声。
角落里香还在燃烧着,他脸半被灯笼照着,半隐藏在烟雾和阴影里,只留下个模糊轮廓。
这样温融,让温琅心突然就更慌。
而且怂。
这时候已经过零点,周围夜色沉沉,只有画室窗户里透着点暖光。
温琅深吸口气,最终推门走进去,在画室最右边房间外停下来,抬手敲敲门。
片刻,门里传来温融声音:“进来。”
屋子里灯光偏暖,角落里燃着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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