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说,想起来。”凤子衿低声道,转过头加上句,“你不要看这些雪景,白茫茫片看多,眼睛会看不见。这种病叫雪盲,有没有和你讲过?”
想想,他又道:“实在不行你就看。”
猎猎红衣在雪地里飞掠,像把白雪里燃烧火。荆苦听话地点头:“好啊,能看着义父,苦也是很开心。”
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片,临画四处搜寻,只能看到被积雪覆盖松柏,除此之外就是形态相似山峦。再没有别
临画心说,凤子衿当然知道这是哪里,但他不可能告诉你。
没想到凤子衿却说:“这是雪半山,梨家风雪密境。”
“噢。”荆苦仿佛点都不好奇自己是怎来、又应该怎出去,轻声应道。
他微微仰头,漆黑瞳孔里倒映着灰白色穹顶,道,“义父,这是您第次背呢,很温暖……这让苦想到十岁那年,您救时候。那天天,也是这个模样,也是在下雪。您还记得吗?”
凤子衿道:“……记不大清。”
骂,“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?”
少年人双手已经冻成僵紫色,凤子衿抓着他手腕,火红灵光闪烁起来。
“……义父?”荆苦似乎被灵火热气灼下,抬头看向凤子衿。临画才发现,原本荆苦澄澈得惊人眸子不知何时已暗沉下来,变为幽黑幽黑两潭,连点点微茫光线都吞没不见。
凤子衿也不自觉怔下,道:“给你灵力,你为什不用?你真以为冻不死人是吧?”
荆苦却毫无反应,脸上还是空落落神色,低声道:“义父?……噢,您来啊。”
“记不清也没关系。”荆苦微笑道,“来告诉您。”
他低头,在凤子衿耳边慢慢开始讲述。
“那年冬天,不慎落水,冬日衣服又重,吸水之后手脚根本抬不起来……苦以为自己要死,死前最后看到居然是灰不溜秋天空,真是可惜。
“结果……看到红色。那真是非常好看红色,苦这辈子都忘不。原来是您跳下来,把救起来。”
临画想象下,灰蒙蒙冬日,荆城里飘着细雪。红衣狂客怀中抱着落水少年,步步送回家中。那时桃李还未放,黑白灰暗淡风光里只有这道红色是鲜亮。
“没关系,苦不冷。”他反应慢拍似,终于笑起来,“义父是来接回去吗?”
凤子衿转过身道:“你说呢?过来,背你走。”
他俯下身,荆苦环住他脖颈,脸贴在细腻红色布料上,悄悄问道:“义父不问为什杀人吗?”
这语调像小孩子撒娇,近在耳边,又轻又低,凤子衿道:“杀就杀,个侍卫也没什大不,你不受伤不就可以。”
“个人……条人命,确实没什大不。”荆苦笑声,下巴搁在凤子衿肩上,出神地望着飞快远去雪景,“义父要带去哪呀?您知道这是哪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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