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须得找清河谈谈。”项述想想,说,“用过晚饭后便睡下罢。”
陈星欲言又止,但想到项述直以来都非常地可靠,今日听到周甄之名时,短暂震惊,便马上恢复镇定,定已经有主意,于是不再多问,唯独今天没有与冯千钧联系上,让他觉得有点不妥。但阴阳鉴所在已查明,冯千钧又掌握信息,想必不会出大岔子,留待明天也是样,便很快睡。
翌日起来时,外头又是闹哄哄,陈星睡眼惺忪,听见项述用铁勒语长篇大论地朝外间人说着什,项述说起铁勒语时语速很快,语音却很清晰,抑扬顿挫很好听。但说快陈星总是听不清楚。
他从屏风后转出来,看见满厅前来提亲
陈星低声说:“和辛哥,小时候曾经是很好朋友……其实不认识拓跋焱……”
项述没说话,陈星低声说:“知道这件事时,怎都不能相信,是辛哥他逼死爹。”
项述保持沉默,侧头看陈星,陈星那眼神里,充满落寞与悲伤。继而他抬起手,搭在陈星肩上,轻轻地搂住他。
陈星这下再按捺不住,转身埋在项述身前,哽咽起来。
“当年爹因克耶拉之事而死,”项述道,“父母家人已故,从此世上唯独自己孤身人,谁会不在乎?那夜听苻坚所言,便知你心中定时时记得此事,不过是强颜欢笑。”
据那日苻坚所言,宇文辛就是逼死陈星父母之人。而陈星听到这个名字时,丝毫没有半分惊讶,想必是已经知道。
陈星问:“现在怎办?”
项述将这信使带到晋陵来前,早就想好安排,将宇文辛交给司马玮看管,让他别弄死宇文辛,却也不可放他离开,尤其不能让他朝外传信,于是便带着陈星回宫去。
皇宫之中,项述把陈星带进房里,陈星再见宇文辛,心情十分复杂,与项述视线对上,心烦意乱,说:“对不起,许多事,都没告诉你……可没有恶意,只是觉得……也许你不知道会更好……”
项述眉目间充满戾气,打量陈星。
门外,拓跋焱声音道:“大单于,您回来?”
项述:“……”
项述正坐在榻上,搂着陈星低声说话,奈何忘关门,刚开个头,拓跋焱找来,手里还牵着交给他遛狗。陈星马上恢复自然,抬袖擦下眼睛。
“出去!”项述不悦道。
拓跋焱放狗绳,躬身告退,那小狗便摇着尾巴冲进来,看看项述,再疑惑地看陈星,跳几下,扑进陈星怀里,开始舔他,陈星于是又笑。
“就像宇文辛这件事?”项述说。
陈星想起上次也是这样,得知杀父之仇后,项述来松柏居找自己,路上在街中遇刺,回宫后项述还不由分说,揪着他衣领,把他大骂顿。
“你要打就打吧。”陈星疲惫说。
项述皱眉道:“不过是时气话,打你做什?”
陈星郁闷地坐在榻畔,不片刻,项述在他身边坐下,与他并肩而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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