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正因桓温之举,导致司马家如今对权臣非常敏感,生怕兵权欺主,方令朝廷、北府、皇权三方如今处于这个不尴不尬境地。
桓墨说些宣城之事,又提及桓温与王猛故人之谊,陈星听见在说自己师兄,便偷听几句,总觉得谢安像是在套话。
过不多时,听谢安与桓墨又开始讲论山水玄学,陈星便不听,离开敞厅往外走,到得花园深处,找到自己先前在沧浪宇外所见座石塔。
项述在那石塔下站着,听见脚步声,从石塔畔朝陈星望来。
陈星:“就说找不见你,原来跑这儿来。”
“年轻人执念不可太多,”桓墨说,“执念多,难免便入魔障。”
项述说:“都道不可入执念,倒是想着,若无这执念在,什都想开、看开,人生不免也太无趣。”
桓墨仿佛有点意外,而后点头道:“嗯,倒是如此。”
“桓兄喝点茶?”谢安不知何时却出来。
楼上。
罢。”
项述礼貌地说:“听起来,桓先生生中,倒是经历不少事。”
“最难,还不是这些,”桓墨笑道,“而是置身大海之中,你找不到方向。随波逐流,也是身不由己,永远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方,四周漆黑片,太难。偶有风平浪静之时,这海面下,却藏着更多危险……”
“……稍有不慎,便要粉身碎骨。哪怕死无全尸,被这沧海吞噬,你残骸,依旧被裹挟在这浪流中,不得解脱,无休无止。像不像个人死后,还要遭受千秋万世骂名?”
项述宽大手掌不经意抚过剑鞘,深邃双目望向黑暗中洪湖,忽然道:“先生,你看这湖中,是不是什都没有?”
项述:“刻见不着护法就要到处找?怎和
肖山先钻进被窝里睡后,陈星临时起意,忽想在附近走走,便轻轻下楼去。
只听谢安在敞厅内,正与桓墨饮茶闲话。
桓墨在旁煮水,于是笑道:“那就不客气。”
陈星从敞厅背后过去,只听谢安又道:“桓家中人,倒是好久没听说,自从桓温失势之后,整族便如同人间消失般。桓兄从前在宣城哪位先生门下读书?”
当年桓温乃是晋朝不世出大将,领军北伐,乃是慕容家、苻家与姚家劲敌。奈何功高自大,回朝后竟行废立之举,更要求加九锡封王。最后恰好是栽在谢安手里,谢安也不正面驳他,来来去去只用招——拖,最后成功把桓温给拖得驾鹤西归,晋廷上下于是松口气。
“不错,漆黑片,”桓墨说,“长夜漫漫。”
项述稍稍抬起头,双眼中现出湖面所倒映出绚烂星河,湖中银汉如与天接,从天到地,再从地到天,形成道闪光环。
“可是天上,终有东西,指引你在海中行舟方向。”项述眉毛扬。
“你以为那是方向?”桓墨笑道,“执念而已,待得阴云过来,你就什也看不见。”
“执念?”项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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