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于是慕容冲纵火,焚烧整条戍方街。”谢安说道,“王子夜在那场大火中,被烧成灰,当夜还有多少无辜百姓葬身火海,这就不得而知。”
司马曜端坐正中,濮阳随侍,左起兖州刺史谢玄、黄门侍郎谢石、东阳太守王临之、建威中郎将桓伊数人。右首以下,分别是项述、陈星与冯千钧。
中间则是谢安持把折扇,面前张矮案,不疾不徐,道出晋廷君臣所得知,这惊天异变内幕。谢安把所知讲完,又喝口茶,润润嗓子。
“据说第二天,苻坚生气得很,”司马曜淡然道,“南征案,不仅没有暂时搁置,反而更号称要继承王子夜遗愿,屠灭大晋。伪秦朝野上下,为查清国师王子夜死因而呼声最高,反倒是咱们汉人,倒
“原以为你是来谢。”王子夜说。
刹那间,从街道中央朝着四面扩散,所有将士齐齐上手弩,“咔嚓”声响,埋伏在长安城内上万人同时现身,慕容冲在黑暗里现出身形。
“谢你什?”慕容冲冷冷道,“谢你在洛阳放数十万活死人?还是谢你利用冯千镒,连累姐身死,又盗走她尸身,让她成如今这副模样?”
王子夜轻摇手中折扇,云淡风轻地笑道:“慕容冲,你还是太年轻,是个连死者亦能唤醒人,面对,你又有几分胜算?”
慕容冲注视王子夜,语不发,身后名将士手持火把,递到慕容冲手中。
端坐其中、侧对殿门、手持面镜子清河公主。
慕容冲呼吸窒住,只见清河公主面色姣美,与生前并无不同,然而细看之下,灰败脸色与脖颈上,却俱是脂粉遮掩使然。唯与生前不同是,她双目变得浑浊无神,而抬起头那刻,却依旧笑起来。
“冲儿?”清河公主低声道。
“姐?”慕容冲声音发着抖。
“子夜从冯家找到有关‘魃’记载,”苻坚缓缓道,“只要应对得宜,死者俱可复生。朕亦发现,昔时冯千镒乃是走岔路……”
“不知道你是什。”慕容冲沉声道,“只知道,你定不是人,王子夜。”
王子夜但笑不语,注视着慕容冲手中火把。
“也不打算与你多言,对你是什,更没有兴趣,只想送你……”慕容冲说,“去你该去地方,滚罢,你错在来长安。”
火把坠地。
建康,午后。
慕容冲额上满是冷汗,睁大双眼看着清河公主,那刻他血液冰凉,仿佛有人无情地扼住他喉咙。
是夜,暮鼓结束后,马车离开城西,朝城东驰去,车轮碾过街道路面时,溅起几分水花,马蹄忽然打滑,仿佛行进在油上。
黑夜里,长街两侧院墙上,无声无息地淌下火油,朝着街道中央围聚,继而将整条街道浸润在油中。
“等等,”马车内王子夜说道,“停车。”
四面八方,将士们身黑铠,于街道上巍然而立,寂静无声,像极守候多时鬼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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