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!”那女医不满道。
顾青摆手笑笑,示意这两人乃是贵客,女医于是满脸不爽,只得再唤人来替。
片刻后顾青安顿两人坐在旁,奉药堂里煮甘草茶,陈星说:“昨夜刚见过,今天可就来叨扰,不知那位姐姐,怎称呼?”
“她是师姐。”顾青小声道。
陈星本想问下姓氏或别号,那女医却听见,随口答道:“谢道韫。”说着又朝面前病人问:“你是什病?看看舌头。”
下去,陈星也不好画蛇添足地多答。这些天里,他渐渐地察觉出,项述有许多变化,辞去大单于身份后,他终于在陈星面前当回自己,而真正项述,不过也是个带着少许戒心,且对人间抱着隐约好奇心青年而已。
建康街道八纵八横,如井字形排布,汉人南渡后,城郭仿长安扩建番,城中医馆位处西街白虎道,门前人来人往,上悬王羲之所题牌匾“妙手回春”。陈星心想怎在建康走到哪儿都看见这家伙字,好看归好看,却无处不在,看多未免也觉得眼腻。
回春堂内,传闻有建康神医朱禁坐诊,但朱禁每日只在上午来小会儿,偶尔还要进皇宫问诊,陈星与项述抵达时,只见名穿男装妙龄女子,正垂堂看病,侧旁帘后,又有个身影替她配药。
“看病到外面去排队,”那女大夫见陈星,便道,“人多着,按规矩来。”
“……要死……”陈星假装奄奄息道,“大夫,这是急病……”
陈星忽然想起,这不就是谢安侄女?只见谢道韫飞眉入鬓,未施脂粉,面容冷峻,从神态上看,活脱脱就是个女项述。想起昨夜冯千钧说过,顾青与谢道韫在朱禁麾下读书,只未想到还学不少医术,更愿意出来看诊。再观察谢道韫其人,穿着身武袍,气势凝练,说话干练,颇有侠气。
陈星观其坐诊,发现江南之地医道与中原、关中等地有些不同,中原医道以阴阳五行调和理论为主,出问题先找原因,阴虚、阳虚,找到原因后再让身体恢复阴阳调和。
南方人则注重具体症状,对症下药为主。谢道韫医术极精湛,看完轮后,谢道韫挂牌暂时歇业,传另名大夫坐诊,方入内收拾,
项述:“……”
“谁病不急?”那女大夫自然看出陈星是在装,怒道,“排队!否则别怪动粗!”
正说话时,帘后忽然“啊”声,那配药之人揭开帘子,现出身女装顾青,笑道:“陈兄弟?”
陈星笑着打过招呼,女医便有点意外,脸色缓和少许,陈星道:“不为看病,也是大夫,想找你们聊聊。”说着自介绍番,又介绍项述,那女医多看项述两眼,便不再多说,只道:“旁喝茶罢,待看完这轮病人,再让你踢馆。”
陈星没想到这女孩竟是油盐不进,不过想自己给病人看诊时也是这般,天大地大,人命最大。顾青则赶紧放下手中活计,过来给两人奉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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