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问过项述,却差点挨揍,于是就再也不敢问。项述只轻描淡写地说:“娘去世以后,爹太过伤怀,族人便避讳提及娘。久而久之,古盟中以为不喜欢多提,便谁也不敢说。”
“述律空母亲,”王妃说,“当年真是长得很美,很美。”
陈星说:“看儿子这长相就知道。”
项述随口道:“所以汉名随娘姓,现在告诉你。”
陈星想想,说:“以后若有机会,你可以到南方去找找母舅家,
“他说他不知道,但是族中有些老猎人也许知道。”项述解释道。
陈星心中忐忑,只有祈求希望有线索。
帐中只闻炉火燃烧哔剥声,王妃将婴儿交给奶母,笑道:“陈星是你母舅家人吗?”
“什?”项述怔,便道,“不是,他是在中原认识……朋友。”
陈星点点头,专心喝茶,王妃又说:“后来找到你母亲娘家人没有?”
重负,险些就虚脱。
又刻钟后,陈星在阿克勒王帐中,吨吨吨地灌大半壶奶茶,累得直喘气。阿克勒王与王妃母舅家人亲自过来,朝陈星道谢,陈星要归还谢礼,项述却摆摆手,示意不要客气。
“匈奴人送人东西若被退回,会视为屈辱。”项述说。
陈星只得不客气收下,外头雪越来越大,至少得等到明日,才好渡河回敕勒川。阿克勒王清出个温暖帐篷,布置妥当,烧起炭火,让两人先行睡下。夜过后,外头已近乎演变为雪,bao,昏天黑地,不辨日夜,于是项述又带着陈星往阿克勒王帐中饮茶,吃烤肉叙话。
阿克勒人所说匈奴语较之敕勒川胡人还要更古老,音节带着大量古音,就连项述有时也听不大懂,听在陈星耳中,更犹如乌鸦叫般,头昏脑涨。
“没有,”项述答道,“兵荒马乱,不打算找,爹找这多年也没找到。”
陈星不敢插话,项述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,说:“娘是汉人。”
陈星点点头,王妃又道:“眨眼已二十年。”
项述吁口气,有点出神,转眼时迎上陈星目光,陈星心中疑惑,又有点不安,项述便道:“没关系,娘是汉人,又不是什见不得人事。”
王妃笑起来,说:“他不知道?看长相也看出来。”
王妃抱还没睁眼婴儿出来,给众人看,陈星欣然笑,摸摸小婴儿拳头,说:“是个小王子。”
阿克勒王自从长子死后,便多年无嗣,如今王妃近五十,又生下个,当真是感慨实多,又让项述给孩子起名,项述也不推辞,起个“那多罗”名字,意为古匈奴中“山下之海”。
陈星以眼神示意,想请教阿克勒王地图之事,项述点点头,取出羊皮纸。
“你居然随身带着?”陈星有点感动,想到出门前项述落后少许,应当就是回去拿地图。
项述朝阿克勒王说不少,再让他看地图,阿克勒王怀疑端详片刻,便吩咐手下去找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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