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星忍不住翻过身,本想挖苦他几句,你这不起,还不是被关在襄阳地底下大牢里?要不是老子救你,你这会儿估计都死……但看项述在夜光下平躺,那英俊侧脸十分好看,肚子火又消,满肚子怨气骂不出口。心想罢罢,好歹是自己救出来人,怪就怪倒霉。
“不用你跟着。”陈星说,“需要查看长安文册与前朝记载,还得在城中调查,你与行个方便就行。”
项述也不回答,陈星知道他听见,便转身睡下。
这是他连日来睡得最为安稳与暖和夜,冬去春来,直睡到日上三竿时,皇宫庭院内桃花开三两朵,陈星又被外间叽里咕噜声音给吵醒。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睡觉时被偷偷卖到某个塞外市集上,屏风之隔殿外简直人声鼎沸,吵得他个激灵坐起身。
项述已更衣洗漱用过早饭,换身藏蓝色锦袍,袍上以金线绣有鹰、狼、蛇、狐、鹳、熊等等敕勒古盟中,十六胡图腾。束牛芒辫,左手戴三枚宝石戒指,腰缠腾龙暗金带,脚踏黑漆鹿皮长靴,双目明亮漆黑如点星,面庞冷峻,副惫懒模样,如同野兽般盘踞在厅内正中榻上,脚蹬住木几,面朝满厅拥挤就座胡人。
“……”
陈星:“不会伺候人,也没伺候过人,别把当你小厮。你要赶走,现在就出去。虽然你是大单于,也不怕你。”
项述深吸口气,只想捋袖子动手揍他,可堂堂大单于,揍个手无缚鸡之力少年,更不甚光彩,只得作罢,于是随手指另张榻,意思是滚边去睡。
陈星爬到另张榻上去,项述沉声道:“这段时间里,允许你住在宫中。条件是查清件事……”
陈星面朝墙壁,盖上被子,侧躺着不动。
奈何他长相实在太不粗犷,尤其修干净张俊脸之后,面色白皙,朱唇红润,就像锦缎裹着白玉像般,丝毫没有半分武人野气。
陈星身雪白单衣转出屏风来,厅里嘈杂人声忽地静,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这单薄汉人少年身上。
两人对视短短瞬间,陈星马上又转回屏风后去换衣服洗漱,听着屏风外传来声音,大致猜测这伙人乃是前来朝项述哭诉,各自归属于塞外不同部族,除却已入关五胡之外,还有其余势力较大部落,譬如铁勒、柔然、室韦,以及匈奴不受治辖不少偏远姓氏,这些比关内五胡更粗野蛮子,被汉人们统称为“杂胡”。
其中有人在用鲜卑语说
项述瞥陈星背脊,又说:“魃乱究竟从何而来,背后是何人在主使。听见没有?”
“在听!”陈星不耐烦道。
陈星越想越烦,项述分明没把他当回事,不过细想起来也事实如此,他俩非亲非故,自己也没资格对项述发号施令,只得忍气吞声道:“行,知道,会去查,但必要之时,你得为提供协助。”
项述却口回绝道:“没这闲工夫。”
陈星:“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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