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家从樊城逃下来读书人,老爷五十来岁,带着太太与十岁女儿,家中位老太太,连着家丁丫鬟,得知襄阳城破,便急急忙忙地往南跑,预备过麦城,再往长沙郡去投奔亲戚。老爷年岁已高,夤夜仓皇出逃,得知汉人遭大肆屠戮,悲怆无比,口气堵在胸口,躺在车上,动弹不得,闭着双眼也快不行。
“怎回事?”陈星先是谢过老太太相助之恩,简单说来历,只道自己是南来士人,又看那半死不活老爷,摸过脉门,得知病情,问:“得病?有没有针,借用,灸回就好。”
太太忙吩咐人拿绣花针来,陈星烧过,给那老爷用针,果然七针下,中年人顿时吐出口淤血,悠悠醒转,大哭出声。
“神医啊!”
“神医——!”
找到天地灵气干涸源头,用你这盏心灯,去光耀四野。”
“自然,你若想无所事事,游手好闲地度过二十岁前余生,在这二十年短短生里,什才是你‘道’,去找吧,去追寻吧。”
翌日陈星搜刮番,找到点干粮,把狗喂饱,穿只翻出件女主人穿大花袄,男人棉裤,胡乱套上,好歹能御寒。便出村上路——马、银钱、药包都被项述抢走,只能徒步。得先到麦城,想个办法怎弄点路费上长安再说。
那狗见陈星离开,便也跟着出来,摇着尾巴,追在后头。
想到项述,陈星就……深深呼吸,还不如条狗!这狗得顿饭,还知道跟着自己呢!算,师父说,人生定要看开点,来日方长,若当真命中注定,这家伙多半也跑不掉。若不是呢?那还有什可气?
众人慌忙叩谢陈星救命之恩,陈星忙摆手谦让,就这被带到麦城,路上陈星大致说点自己被项述抢劫经过,大伙儿时竟唏嘘不胜。
“你这不是找个护卫。”太太说:“你这是找个祖宗。”
“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呐。”老太太又道。
“可不是。”陈星倾诉番,心里好过少许,萍水相逢场,在麦城分道扬镳,这户人家封四十两银子谢礼,又赠他只烧鸡。
陈星揣着那沉甸甸三斤多银锭,与他们道别,这下又有钱,先换身衣服,再把银换成金,否则沉甸甸拖着裤子朝下坠十分难受,不方便带不说,还容易
虽说如此,出山不到半个月,就遭受这大挫折,终究让陈星十分萎靡低落,实在想不通自己做错什。
正胡思乱想间,路边忽有逃难马车停下来。
“哎!上来吧!”有人朝他喊道:“哪儿人?太太让你上车!”
陈星:“?”
南下往麦城路上大清早便有不少拖家带口百姓,其中不乏从北边逃下来大户人家,陈星上身穿着件厚厚花袄,身后还跟着条狗,那模样像足地主家傻儿子。偏生又长得好看,多少让人心生不忍,于是户车队便放慢速度,将他与他狗同捎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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