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杜景答应自己
。
倒数结束，新
年来临，他们没有跟着人群欢呼，只是都站起来。
周洛阳朝杜景张开手臂，说：“新年快乐，又长大岁。来抱下？”
杜景抱住周洛阳，在寒风里，两人抱下。
那夜他们回到寝室后，杜景话依旧不多。却因为这天所发生连串事情，让他们真正跨过直以来那道障碍，
就像流星般，在昏暗天幕下划过高空，用这种方式作为人生谢幕，简直是电影里才会出现剧情。
周洛阳有段时间直在思考，关于杜景，关于他病，也关于他微博小号。起初他觉得，那个无人知道微博小号，不过是杜景自说自话，写日记般，宣泄情感自留地。然则真是这样
？
后来他渐渐认为，这是杜景求助。毕竟纯粹私人想法，他完全可以把所有内容对自己可见，就不会被人看见。发布出来，也就意味着他仍然希望，或是幻想着有什人能看见，希望有人来拉他把。
只是杜景自己没有意识到内心真正想法罢。
“你要正式答应
，”周洛阳说，“不能再个人不声不响地去做这种事，因为咱俩已经是朋友。”
仰头看着天空，群星闪耀。
“……于是在生日那天傍晚开着车，到山上道断崖前。”杜景喃喃道，“告诉自己，如果脚油门，驾车飞到对面二十米外断崖上，这就是天意，还会继续活下去。”
周洛阳：“……”
“如果连人带车起坠下深谷，就彻底解脱。”
哪怕杜景现在就坐在周洛阳身边，他听着这讲述，也忍不住捏把汗。
杜景：“行。”
周洛阳解释道：“不是要你强颜欢笑地活下去，如果有那天，你病情已经严重到无法挽回地步，连活着也是痛苦，不会强留你，会尊重你选择。”
杜景没有回答。
周洛阳说：“至少，咱俩得有场认真而礼貌告别。”
杜景左手握着咖啡杯，抬起戴着手套右手，周洛阳会意，抬起左手，两人并肩而坐，互击掌。
“后来你留下这道疤。”周洛阳说。
杜景说：“对，飞出去那刻，感觉很奇特，就像有个灵魂…个实实在在，幻想中爱人灵魂，倚靠在胸膛上，贴近心脏。而摔下深谷以后，经过人发现，叫来911，把送到医院。在昏迷时候，不停地叫名字。醒来时候，在医院里缝七十多针，又躺三个月。不过因为年轻，身体好得很快。”
周洛阳心想，没有摔断脊椎、高位截瘫简直是奇迹，他不敢去想杜景万瘫痪，会是什样后果，那才是真正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。
“虽然这说不对……”周洛阳想很久，他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三观是不是被杜景给带偏，但在这刻，他决定说实话。
“可是你真很酷，”周洛阳说，“比想象中更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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