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未料，周生辰坚持把她送回
上海。
待看到她房间
灯亮起来，他坐回车上。
如果不是非常时期
他们闲说会儿话，老婆婆就开始认真打量时宜。
先前周生辰虽给些尺寸，却比不得见到真人，衣裳终归是要配人，不止是尺寸，甚至是容貌气质。做
辈子衣裳，倒真难碰到时宜如此身材容貌俱佳，自然欢喜，不止是老婆婆，那几个孙子辈，也像看到珍宝，看时宜神情都像是看宝贝。
重新量尺寸，因为时宜是女孩子，自然那个穿着便服女孩和她亲近，低声和她交流着衣服细微末节处，甚至说到兴起，又拿来各色料子，品评建议。
“时宜，你腿好长，”那个女孩感慨，“
记得，有个表妹考舞蹈院校，要求，定要腿比上身长14厘米，你大概，超出标准快2厘米。”
她笑笑。
“每代都会有，基本都是最老管家去养老，”他说，“半是看管，半是给他们颐养天年。”他们说着，来接老妈妈已经撩起绣线软帘：“林老先生，先在这里坐坐，去叫太太来。”林叔颔首：“告诉太太，今日是正主来，要亲自挑选衣服样子。”
老妈妈应声去，不大会儿就有人端茶来。
时宜刚和周生辰拿起茶杯，没来得及抿口，就见有两男两女前来，除却个年迈婆婆，余下三个都是年轻人。两个男人，个穿着长袍，另外那个倒是西服革履，不知道还以为是到某部民国片子片场。倒是女孩子，穿着简单体恤长裙，手里抱着画册，还算正常些。
也只有那个时代，能看到这
中西夹杂衣着。
时宜有些愣，那个穿长袍眼睛扫扫，就落在时宜身上：“猜，这位肯定是时宜小姐。”女孩子笑起来：“废话啦，只有这个是女孩子，当然是她。喏，二哥哥，她穿着是你打样，这次二哥胜。”
由始至终，除腿脚不方便婆婆，倒真没人坐下来。
看起来，他们都很尊敬周生辰。
整个过程中，周生辰都在旁安静坐着。
非常耐心。他没有看书，偶尔和老婆婆说上几句话，在几个年轻设计师询问中，表达自己意见。离开时，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。
此处离镇江不远，时宜以为，她大概会在镇江住晚。
“你们三个，”老婆婆笑著挥挥手，“要尊重客人。”
老婆婆走过来，看到林叔是站在侧，就大概明白周生辰身份，微笑颔首：“大少爷，还是你四岁时见过。这多年，给你做不少衣服，却直没见到人，没想到，竟然再见，是带新娘子来。”
周生辰欲要起身，老婆婆却先落座：“婆婆啊腿脚不好，就先没规矩，坐下。”
“婆婆请便，”他倒不大在意，“抱歉，这晚来。”
“没关系，你是忙人，科学家，”老婆婆很欣赏看他，笑眯眯地说，“周家人呢，就是聪明多。老辈也是，小辈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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