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宏德路风尘仆仆,当着牧府门房,也不好与段岭说什,只是交谈几句路上之事。段岭为免牧旷达疑他俩对口供,便不带他进去,只在门房里陪他喝茶,直等到牧旷达回来。
当天黄昏,牧旷达得知费宏德来,忙设宴以上宾之礼相待。双方寒暄数句后,费宏德便主动开口。
“这些年中,师侄常言若有人能结束这乱世,定是南方人。”费宏德说,“在辽、在元、在西凉奔走好些年,渐渐明白到他深意。”
牧旷达叹道:“没想到,眨眼也有好些年。先生当年说过话,也终于全部应验,无有料错,只可惜等目光短浅,心无宏才大略,不像先生站得高,看得远。”
“有时身在局中,确实无法看透。”费宏德说,“以牧相之能,力操持南方,已实属不易。”
“你从哪儿回来?”牧磬又问,“去什地方?”
“待会儿再慢慢说。”昌流君说,“这次回来就不走。”
“真?”牧磬说,“你可得说话算话,哪儿都不许去……”
“定定……”
段岭听到这话时,依稀想起上京那个春天,泪水仿佛要从心底涌出来,他扶着墙,站好会儿才缓过来,没有去门房,而是去看武独。
也不写封信回来!”
“字丑。”昌流君说,“托王少爷给您捎口信,他没说?”
段岭笑起来,牧磬怀疑地看段岭,居然瞒着自己,不过人既然回来,也就罢。
昌流君再次系上蒙面布,趁着那会儿,段岭瞥见昌流君面容,眉眼间确实依稀有几分与牧磬相似,尤其是笑起来时候,那双眼睛神态,只是脸上白虎刺青太过抢眼,初见之时,不太容易令人在意。
段岭记得昌流君说过,当年他也是隐姓埋名,拜入白虎堂中。在脸上刺青,常年蒙面,也许正是因为不想被人认出来。
武独正躺着休息,听见声音时也没睁眼睛,只是朝里头让让。
段岭过去抱着他,武独奇怪地问:“怎?”
“没什。”段岭注视武独眼睛,又在他唇上亲亲,说,“想你,费宏德先生到,去看看他。”
“同去吧。”武独起身,穿上外衣,问,“昌流君也回来?”
段岭点点头,这下牧府实力大增,牧旷达已经有底气与太子周旋对抗。只是眼下双方还不知道,真正在等待时机,竟然是段岭。
昌流君小时候应该和牧磬长得般好看。
“费先生呢?”段岭问。
“门房里呢。”昌流君说,“武独呢?”
“受伤,正床上躺着休息。”段岭答道,又说:“去看看费先生。”
昌流君点头,段岭便起身去接待费宏德,离开时听见昌流君与牧磬在背后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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