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段岭说,“费宏德先生来河北。”
牧旷达脸释然,说:“有些事不像是你这个年纪能想出来。”
段岭不敢接话,牧旷达陷入沉思,正要开口时,段岭恰到好处地接话头,说:“这次费先生会与昌流君同回江州来。”
牧旷达还未问,便得到回答,再次陷入沉思之中。
段岭寻思良久,而后道:“徒儿愿意去杀谢宥。”
“长聘呢?”牧旷达问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段岭答道,“尽力。”
牧旷达意味深长地看着段岭,说:“最后次看见他,是在哪儿?”
段岭答,牧旷达又说:“兴许是死。”
“也或许在太子手里。”段岭说。
“让他回来吧。”牧旷达说,“天意使然,没有办法,那家伙和你样会见风使舵。”
牧旷达叹口气,话里有话,他早知道昌流君刺杀不成,为保命,只得再投奔段岭。
牧旷达起身,段岭忙示意他坐,自己去烧开水。
“陛下没杀。”牧旷达静候水开,说,“你是不是很意外?”
“是……是。”段岭只得硬着头皮说。
旷达认知里,李衍秋已经死,于是段岭救驾事,也再无足轻重。若是段岭破釜沉舟,把此事宣扬出来,牧旷达反倒会因这桩旧案遭到朝廷中有心之人针对。
所以段岭再次来投,牧旷达定会接纳。
段岭也知道自己旦再来投,牧旷达是定会接纳。
“陛下……”段岭说,“他知道太子事。”
“这已经不重要。”牧旷达轻描淡写地答道,“死都死,谁会去介意个死人想法?”
段岭实在是豁出去,李衍秋可以假死,谢宥当然也可以,但他
“不大可能。”牧旷达说,“若不是在姚侯手中,就是死,但小心防范着些,总是好。定军山下救驾后,你就回去?去淮阴不曾?”
“去。”段岭答道。
“姚侯怎说?”牧旷达又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段岭答道,“武独在淮阴养伤,过后不久就回邺城。”
“你身边是不是有人在给你出谋划策?”牧旷达注视着段岭,问道。
“别怪说话不好听,可是王山呐,咱们师徒,有时候还是得敞开天窗说亮话。”牧旷达又说,“想往上爬是好,可是个不小心,就会粉身碎骨。”
段岭忙道是。
牧旷达又说:“此事到此为止,不要再有下次。”
段岭“嗯”声,牧旷达说:“以后也不要再提,来日到什位置,全看你自己。”
段岭松口气,知道这最难关终于过,点点头。
“是。”段岭应道。
“你是个聪明人。”牧旷达说,“所以就知道你会回来,只是有时候,你实在是聪明得过头,没学走先学飞。”
段岭不敢说话。
牧旷达又说:“还喜欢犯浑,收你这个徒弟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昌流君呢?”
“还在邺城。”段岭说,“他求替他在师父面前求个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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