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刻,几乎是在无数个生死关头产生直觉唤起段岭警惕心,他抓起长弓,从船舱中快步跑出,冲向武独,将他拦腰抱。武独似乎也感觉到什,在空中翻身,与段岭抱在起,转身猛地扎进江里。
与此同时,数名身穿黑衣刺客跃上小船,吹箭从他们头顶掠过,落入江中!
“梦见什?”段岭笑着问。
“他说,皇儿要回去。”武独随口答道,“以后你可不能让他太忙。”
段岭笑起来,不知武独所言是真是假,但他情愿相信这话。段岭倚在武独胸膛前,渐渐入睡。
不知过多久,船开始摇晃,段岭翻个身,感觉到股雨水从船舱外泼进来。
“轰隆”声,雷声把他惊醒,船猛地个侧倾,江水轰然灌入,泼他脸,段岭马上起身。
进长江,入江左地界。
这夜阴云密布,闪电阵阵,在黑暗远方纠结乱窜。段岭倚在船头,他总觉得这条路,怎走也走不完,带着他从死走到生,从暗夜走到天明。
距离那个冬天,已经过很久很久,久得他快要忘记那种感觉。
“睡吧。”武独说,“明天就到江州。”
段岭觉得他们应当已绕过蔡闫派出来刺客,当然也许蔡闫正忙着登基当皇帝,已经没空派人来刺杀他。但他不敢说,生怕说什来什。武独也没有说,这夜,他反常地穿上修身夜行服,佩上腰带,戴上指虎,烈光剑放在身旁,长腿架在船栏上,身材瘦削而健壮。
“武独!”
“在这儿!”武独淋得全身湿透,正在船尾竭力稳住小船,说,“别出来!待在里头!”
段岭抓住船舷,身体随着小船起伏,时而被抛起,时而落下。风浪之中,小船随着江浪腾空而起,再低头冲下。
“准备靠岸!”武独朝船舱里大声道,“明天再走!避避风浪!”
风急浪险,雷声阵接阵,倏然道闪电划过,照亮武独满是雨水脸庞。
段岭很喜欢看他穿夜行服时候,有种黑暗里安全感。
伸手不见五指暗夜里,身边有个安静刺客,仿佛连这寂静夜晚也变得温柔起来。
他知道武独也在提防,毕竟这是他们最后段路,不能在临近末尾时发生任何变数。
“武独。”段岭小声说,“你说爹这路上,都陪着咱们?”
“他直都在。”武独答道,“昨天晚上还梦见他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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