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原定计划，他们将弃车行船，奔霄留给
费宏德，到时他将把它带往江州去。
段岭站在乌云翻滚
曲江边，四处
片黑暗，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。片刻后，武独叫醒船家，以银两买他船，检查船上物资。
这些物资足够他们行船三天，顺曲江而下，汇入长江，再沿着长江朝东走，前往江州。
这路上完全是顺水而下，比行车快许多，说不定还能把路上耽搁天补回来。武独持篙在江岸边点，带着段岭顺水而下。
“曲山。”武独答道。
这次他们走另条路，为免被蔡闫伏击，取道西面沿汉中到西川与中原交界处，再路驰骋而下。路上虽会耽搁两日，却是最安全路线。
“你说他现在在哪儿？”段岭问。
“
不知道。”武独极小声答道，“但你放心吧，定不会有事。”
李家人总是剑走偏锋，段岭知道这次李衍秋不惜切代价，都要彻底解决掉牧旷达，说不定，他还想箭双雕，把蔡闫也杀。
车去，蔡闫忙追上去，然而已到守府黑甲军面前，郎俊侠便稍稍侧过身，低头，示意为太子开路。
“太子驾到。”郎俊侠说，“要见谢将军。”
李衍秋去，蔡闫就是未来皇帝，只要服丧期满，便将成为黑甲军保护对象，这时候无人再让他等，全部人跑进府中，让道，齐齐单膝跪地，将他迎进去。
蔡闫手里握着自己玉璜，勉强定定心神，迈进将军府厅内。
七天后夜，盛夏时节，武独在路上雇辆马车，白天两人骑马，到得镇上时便雇马车夜行，白天醒来后再结算银钱，骑马走，去下个村镇雇车。
他设想过无数种方法，譬如像解决边令白般暗杀韩滨，或是直接颁旨，罗列牧旷达证据，再告知蔡闫是假。
这些事若昭告天下，所有人定都会以为大陈皇帝疯。
但李衍秋偏偏就来这
手，令人完全摸不清接下来事态将如何发展。
段岭翻来覆去地看玉璜，武独却说：“拿好，这是如今你唯凭据。”
段岭靠在武独肩头，风从车前吹进来，令他觉得十分凉爽。五更时分，他听见水声——车在条大河前停下来，到曲江。
段岭不知道大陈各地，乃至辽、元如何议论此事，这几天里，他心里倒是闪过无数个念头，连睡都睡不安稳。
天气闷热，段岭玉璜贴肉佩着，这是父亲那块，有它在，便仿佛生父英灵也在，始终守护着他。
马车里热得要死，段岭想与武独抱着，两人却都要出汗，武独只得拿着把扇子给他扇凉。
后半夜时武独将帘子揭开些许，夜风吹点进来，才慢慢地好些。
段岭醒，问：“到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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