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运齐道：“七日前……陛下驾崩
。”
段岭瞬间脑子里“嗡”
声，呆呆站着。武独却答道：“知道，你下去罢。”
这儿*员都知道段岭承蒙天恩，得李衍秋宠爱，凡事送到朝廷，就没有不批。林运齐猜测段岭听到消息，该当会有场大哭，却没想到他只是站着，不住喘气。
“让你下去！”武独发火，怒道，“站着做什
？”
林惊羽忙躬身行礼，退出去。人前脚刚走，武独才马上起身，抱住段岭，让他坐下。
蔡闫便拣着从前学剑事说几句，再瞎编些，譬如李渐鸿带自己去买书册，选文房四宝，又带他去踏青。还有上京城中，不少人想把女儿说给他这个鳏夫类。
李衍秋只是安静地听着，嘴角微微翘起来。
蔡闫说会儿，见李衍秋睡熟，便上前将被子拉上些，盖住他。
但就在这时，他注意到件事——李衍秋系在脖颈上那根红绳不在。
“四叔？”蔡闫轻声道，伸手隔着单衣，碰下李衍秋胸膛，原本应该在那里玉璜已不知所踪。蔡闫带着疑问，突然意识到什——他感觉不到李衍秋气息。
。”
蔡闫正想去探望番，今年回来后，李衍秋身体时好时坏，据说是年前去淮阴时受风寒，春天咳好几个月。而去淮阴原因，冯铎分析良久，则认为是对付牧旷达。
但这都大半年，也不见叔父有什动作，多半又是有人乱传。
蔡闫心不在焉地走过长廊，来到李衍秋寝殿外，在殿外小声说句：“四叔”。
李衍秋躺在榻上，咳几声，说：“皇儿？进来吧。”
“没死。”武独在他耳畔小声说，“别哭，都是假，假！”
段岭已听不进任何声音，武独又反复说好几次，揉捏他虎口穴，助他醒神，又说：“你四叔还在，只是演戏！别怕！”
段岭这才逐渐回过神来，感觉方才有那瞬间，心脏跳得他两眼发黑，差点就昏厥过去。
他屈起手指，在李衍秋鼻前试试，李衍秋已停止呼吸。
段岭正在院里头与武独挖梅子核，挖出来以后将梅子肉扔到个琉璃瓶里去，预备酿酒喝。
林运齐头发凌乱，显然是刚睡醒，匆匆进内院来，还险些绊跤，看着段岭。
“大人……”林运齐颤声道，“南方来消息。”
“怎？”段岭擦着手，半晌不语。
蔡闫进去，宫女便摆碗酸梅汤。蔡闫正口渴，刚端起碗来，见李衍秋正看着他，便端着过去，问：“四叔喝点水不？”
李衍秋摇摇头，蔡闫便把碗放下，想想，还是吩咐人去打水给陛下喝。
李衍秋靠在床头，头发披散，嘴唇苍白，说：“方才四叔梦见你爹。”
蔡闫说：“近日太热，四叔未曾睡好，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。”
“又快到他忌辰。”李衍秋闭上双眼，喃喃道，“说些你爹往事来听听，四叔想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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