昌流君注视着案
最终父亲强行制伏郎俊侠,以威压令他再无法反抗。以父亲为人,相信他不会再背叛,是正常。因为郎俊侠虽不情愿,最终还是选择李家,就像武独选赵奎、昌流君选牧旷达样。
“不必提他。”武独说,“除非牧旷达死,否则你不能改投别主。”
昌流君重重地叹口气,说:“师父已经死。”
“师父也死。”武独答道,“白虎堂名存实亡,传数百年,传到如今,只剩下这四个亡命之徒,今天活着,明天说不定就死。百年之后,还有没有们,这四把剑是供在庙堂,还是扔在荒山,又有谁会在意?”
昌流君蓦然震,就连段岭也不禁惊讶,武独居然会说出这样话来。
君。”
段岭敏锐地意识到某个问题——但白虎堂与李家,不是平起平坐?武独曾经说过,白虎堂任务是守护李氏江山,难道他在骗自己?
段岭看武独眼,武独沉声道:“镇山河在谁手中,便须听谁号令。历年来自该在朝廷手里。”
“可是没有个人愿意跟着镇山河。”昌流君叹口气,说,“大家都想要那把剑,这就是问题。”
昌流君尚不知段岭身份,当着他面解释道:“不信你师父、师娘没有说这话。陈积弊日久,更因孝帝年间场纷争,白虎堂已与他结下不可解仇怨,当年榆林剑派与白虎堂起争执时,孝帝坐视不理,白虎四门自然也不会再扶持李家。”
武独起身,长身而立,头发披散,双目如同深邃夜空里明亮星辰,注视昌流君,又说:“可你有没有想过,公孙夫人这生坚持,又是什?”
昌流君不住发抖,时间竟无话可答。
段岭知道从这天开始,也许武独已真正成为白虎堂掌门,就连向来心高气傲昌流君,也无法再与他敌对。
“既承白虹剑。”武独说,“你便是白虎堂门人,若不愿再这走下去,把剑交出来,替宗门收缴,还你自由。废你武功,除你名号,从此天高海阔,好自为之。”
“除此以外,你要是想谈判。”武独又说,“却是不行,只因这本来就是你该做,不是你用来换条件。”
“但先帝杀那延陀。”武独说,“清理当年宿怨。”
“不看好他。”昌流君说,“谁不是这样?除郑彦,谁甘愿追随他?郑彦虽愿意跟着李家,可姚复不愿,还不知道他安什心思呢。就说乌洛侯穆吧……”
段岭大约听懂,这些年里,白虎堂始终隐居,中原大地归于李家统领,当年说不定还有桩往事,令双方互不相见。而就在辽帝南下之时,白虎堂方派出刺客,各自寻找值得辅佐人。
这个人选,将成为结束乱世新任帝君。
他记得郑彦提到过,郎俊侠师父,乃是位边陲将领。他忽然大约明白点,父亲为什会相信郎俊侠。连着三次背叛与挑战,不仅是对仇敌挑战,也是对镇山河权威挑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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