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喝点酒吧。”李衍秋朝郑彦说,“这路上你滴酒不沾,想必已憋得很。”
“到淮阴再喝吧。”郑彦答道,“这儿也只有烧刀子,入喉烧人。”
郑彦这路上时刻保持着警惕,不敢喝酒,只怕误事。平日里虽没少受李衍秋挤对,但关键时刻,主仆二人都十分有默契。
“跟着人呢?”李衍秋问。
“都安顿下。”郑彦答道。
追出。
“你不能去!”武独喝道,“太危险!”
“你在哪里,就在哪里。”段岭答道,“把邺城所有士兵,全部派出去。”
武独沉默片刻,段岭把头盔递给他,武独改变主意,戴上头盔,喝道:“点烽燧!通知河间来援!”
这是入冬后第次点起烽燧,段岭却万万没想到,是在这个情况下。武独与段岭分头往城中东西营,策马疾奔,把军营里将士全部叫出来,又吩咐人沿着烽燧道路赶往河间,与秦泷会合后,让河间全军出动,顺着官道南下。
两百多个人,光是吃喝扎营,就不是等闲事,段岭生怕李衍秋有危险,特地派出邺城军跟着。郑彦便让他们在驿站后废弃民宿中暂且扎营,砍树生火。拨出人手在外轮流巡逻。
过往客商都知道屏风后有位做官,说话不敢扰着他,所幸这对主仆也不难相处,住两天,话也很少说。有人想巴结奉承几句,送酒进去,便被郑彦退出来,好言答谢。
于是驿站内客人便纷纷猜测,这人也许是个还京外地官,也许是去拜访淮阴侯县令。外头巡逻邺城军倒是管得很好,也不扰民,制式盔甲被认出来,便招人议论番。
天地间鹅毛大雪飘飞,乌云后抹残阳没入群山之间,为厚重云层染上层血似光芒。
李衍秋队伍碰上百年难得遇大雪,暂驻于定军山下驿站中。风雪甚大,苍河上结层冰,须得等风雪停后,苍河封上厚冰,方能从冰面上渡河。过河再经玉衡山系东部山脉尽头,便是淮阴。
驿站内挤满南来北往过路客,有从河北南下,也有北上回家预备过年,驿站中生起十余个火盆,滞留此地行人各占据小块地方,喝酒喝酒,闲聊闲聊,都在等这场大雪过去,好继续他们行程。
“老爷。”郑彦绕到屏风后,将食盒放在李衍秋面前,说,“河面还不能走,冰太薄。”
李衍秋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阻在这个地方,身为天子,却违拗不过老天爷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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