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他们各自回到辽与陈,辈子不再见面,也就意味着,这两个国家之间将不再有刀兵之患。
“那……”段岭说,“人生不相见。”
“……动如参与商。”耶律宗真微笑着说,“就此别过,但话终究不能说得太满,兴许过个几年,又碰面。”
段岭正在伤感,却被耶律宗真逗得笑起来。
“你会是个好皇帝。”段岭说,“祝你万万岁。”
“你没猜错。”段岭无奈道,“要不是咱俩长得点也不像,都快怀疑你也是爹生。”
耶律宗真哈哈哈地大笑,段岭这话虽然很没礼貌,但耶律宗真明白他内心之意。
“若不是你已与拔都结为安答。”耶律宗真饶有趣味道,“倒想与你叩天拜地,结为八拜之交。”
段岭说:“从小没有哥哥,要有个像你这样兄长,想也不敢想。”
“你就像块美玉般,有你这样弟弟,也不敢想。”耶律宗真把手放在段岭肩上,落日将他们身影拖长,投在冰河表面,两人相对沉默。
彼此分别时,段岭骑着马,与耶律宗真并肩而行,沿西城门离开邺城,来到他与武独入城时经过丘陵地带。
昨夜下过场雪,绵延起伏丘陵、山峦,下被白雪覆盖,变得十分漂亮,仿佛荒凉旷野被大雪掩盖,便不会再看见。
段岭与耶律宗真来到丘陵尽头,过这地段,远方就是平原与裂谷,沿着官道走,三天后他将进入山西郡。
风起雪原,浔水支流冻结成冰,苍白日头照着绵延万里冰河。
“送君千里,终须别。”段岭在河边停下脚步,心中涌起复杂情愫。
“你也是。”耶律宗真翻身上马,说,“等好消息,驾!”
耶律宗真率领众卫士,渡过冰河,消失在夕阳之下。河对岸平原上,段岭裹着毛氅,帽翎在风里飘扬,站在河岸边,拖出长长影子,沉默不语。直到夕阳逐渐变成暗红色,再点点地沉入长河尽头,方慢慢地转身,走向武独。
武
段岭心想,就算与拔都是安答,也是很想和你结拜为兄弟,但耶律宗真不是拔都,他们依旧代表着两个国家,感情归感情,国事归国事,彼此心知肚明,若大家是寻常人等,倒是无所谓。
但耶律宗真并不这说,段岭也就识趣地不再提,彼此心里清楚,也就够。
“你说这是咱们这生最后面吗?”段岭笑着问。
“希望是。”耶律宗真答道。
帝君之身,是绝不能轻易离开各自京城,除却战败被俘,唯合理离京缘由,自古以来就只有个——御驾亲征。
“你还有件事要做。”最后,耶律宗真朝段岭说。
“明白。”段岭答道。
他知道这将是最重要事——他必须设法去说服郎俊侠,才能在不久将来中重登太子之位。
这也是他最不愿意去面对记忆之。
“如果没猜错。”耶律宗真说,“你这段时日里,还没有去找过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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