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道理武独知道,昌流君也知道,只是大家都不想说,大家都不喜欢郎俊侠,正因如此。
“他这人向来寡情薄义。害得……”武独想想,转话头,问:“饿?今天没有郑彦饭菜,牧磬让带你去皇后那儿吃,走吧。”
段岭手微微颤抖,武独却牵起他手,段岭内心这才慢慢安定下来,想到武独后面没说出口半句话——郎俊侠寡情薄义,害得被他带大段岭也寡情薄义。
可是刺客是不是本来就应当是这样?反观之武独才不像个刺客。段岭还没见过郑彦杀人,倒不大好评价,说不定郑彦也是个心狠手辣人,而昌流君下起手来,毫不含糊。
然而郎俊侠就真寡情薄义?段岭禁不住回想起小时候,上京
郎俊侠被打得侧过头去,左脸通红。
“你族人。”段岭低声道,“名老妪,被带到西川,又被带到江州,她不会说汉语,平时想必也不与邻居说话,孤苦伶仃,无依无靠,唯依靠只有你,你却对她置之不理,只给点钱便事,也不托人照顾她,让人陪她说说话,知道怎看出来吗?”
武独站到段岭身后,以防郎俊侠动手,但郎俊侠没有任何反应,只是安静地站着。
“发大水时候,周围住人都撤。”段岭小声道,“没有人带她走,为什呢?想必是大家知道,她是你家人,不想惹上麻烦,是以都不管她,对不对?”
“没有人看护,没有朋友,没有亲情、人情。”段岭说,“原因很简单,你不想让她与任何人交谈,切事情,尽可能守口如瓶,对吧?”
,武独侧头,看见郎俊侠。
“他来。”武独说。
段岭从思考中抬起头,也看着郎俊侠。
他还是那个模样,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变化,丰神俊朗,玉树临风,如同块美玉,就是段岭记忆中那个人。
段岭起身站到长廊中,朝他走去。
“这就是这记耳光缘由,你记清楚。”
“知道你不想让人与她交谈,免得被套问出什底细。”段岭临别时,最后朝郎俊侠说,“但把话放在这儿,你最好善待她,否则待入朝为官,第件事就是参你本,不忠不孝,不仁不义,枉为人臣,别说上头是你安放人,哪怕你自己当皇帝,也要被天下人指责。”
月亮升起来,唯独郎俊侠还站在走廊里头。
转过御花园,段岭打过郎俊侠,手还不住发抖,武独却道:“妈,好大胆子,老爷都被你吓住,掴耳光怎回事?”
“是……真气不过。”段岭答道,“尤其是看到费连氏个人,孤零零坐在露台上时候……”
“什事?”郎俊侠说。
“有话对你说。”段岭沉声道,他慢慢地走到郎俊侠面前。
两人之间时光仿佛凝固,彼此沉默对视。
郎俊侠动动嘴唇,仿佛想说点什。
段岭却抬起手,给郎俊侠记重重耳光,“啪”声,清脆响亮,声音在静夜中回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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