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现在,将来,南陈十年,无数纷繁错迭关系,战火中悲欢离合,彼此缠绕交错,终于将他推到这个时间点上。若回到朝中,他该怎做?
“陛下,该你。”
父亲声音仿佛仍在耳畔,段岭提笔,蘸墨,先前迷茫尽数化于虚无,铁马冰河,铿锵热血,注于那杆狼毫笔中,是他十年寒窗所学,亦是他这生不得不去面对重担。
他还有次机会,就是在殿试金榜题名时,走到李衍秋面前。
武独带着李衍秋手谕抵达江州军部,今日大多部将都前去监应会试,唯有谢宥坐镇。
“谁吹笛子?”考官停下动作,疑惑道。
段岭所在排考场内都听见笛声。
“相见欢。”考官说。
“您听过?”段岭心情反而非常地安静。
“眨眼,上梓之恨也有好些年。”考官说,“未料今日听到两次这曲子。”
岭猜测他满腹诗书,却有碍观瞻,不是牧磬喜欢亲近类型。然而能得到牧旷达赏识,才华定是有。
“走吧。”段岭与黄坚起,边走边说去找位置,答道,“是武独。”
“他是刺客?”黄坚也对英武侠客非常感兴趣,少年人总是喜欢任侠仗义。
“是。”段岭笑道,“不过他脾气很好,从不胡乱杀人。”
“听说陛下召他,让他进宫当太子少保。”黄坚说,“居然被他拒绝,果真是辈翘楚。”
“调四十人。”武独递出手谕,说,“清查江州*员与元人勾结事。”
谢宥仿佛早知武独会来,答道:“比猜想要晚些时日,但愿不至于耽误正事。”
属下奉上茶,武独却不喝,起
许久后,曲声停,考官出去贴封条,段岭对着空白卷子,笛声仍在耳畔回荡。考官那句话,忽然令他天心顿开,扫先前忧霾——上梓之恨,亡国之耻,大陈南迁,京都沦丧,北方国土归于辽、元。他们永远背负着这重任,直到将外族驱逐出长城那天。
太子之位,对自己来说也许是身份,对许多人来说,李渐鸿儿子、李家后人,也许是他们最后希望。
两曲相见欢,除提醒段岭,也许也在提醒这会试场中所有考生。
段岭翻开考卷,题目是: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。
陈、辽、元、凉,四国之间关系形成张巨网,山河图卷仿佛在他眼前拉开。
段岭心里猛地突,瞬间想起昨日武独表现,是这样吗?!难怪!
段岭被这话扰心神,心不在焉地与黄坚简单道别,进考场时仍在想这件事。武独拒绝太子少保之位,是为自己吗?定是。
曾经他以为见到李衍秋,便可设法恢复自己身份,然而叔父反应令他如同走进条死胡同,无法前进,只能后退。
段岭心中百味杂陈,直到考官进来发卷,为免作弊,应试学子人间。考官又让按手印,细细核对过。
就在此时,外面又有笛声响起,却不是武独笛声,是郎俊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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