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岭茫然
目光，与七年前，上京风雪夜，药铺里灯光下，从柜台后露出半张脸孩童眉目，依稀重叠在
起。
武独第三次放开手，又覆上去，记忆逐渐清晰起来。
“
见过你。”武独难以置信道，“七年前，在上京药堂，这是怎
回事？”
——卷二浩
那漫天云霾如同灰色幕布，被天孙之手扯，尽数消散，现出道横亘万古光阴璀璨天河。
地面无数水洼，同时倒映着天际那灿烂星辰，每个水洼，便恍若个兴灭轮转大千世界。
所有声音都离他们远去。
仿佛这无涯世间，便只有这座旷古绝今巨大城墙。
城墙隔绝生也隔绝死，隔绝星河也隔绝大地，而他们此刻，正坐在这宏大城墙上。
段岭再上前步。
枚细针寒光闪烁，飞向段岭。
就在此时，万里奔霄冲到城楼前，武独翻身下马，个箭步扑向段岭，右手掠，“叮叮叮”三声响，收走贺兰羯喷出暗器，将段岭扑倒在雨水里。
段岭踉跄起身，贺兰羯焦炭般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，用尽所有力气，脸上皮肤龟裂，渗出血水，漫延到雨水之中。
武独仍在不住喘气，身铠甲上全是血，跌坐在墙下。
身体蔓延开去，淌得满地都是。
“是谁授意你杀先帝。”
新仇旧恨，涌上心头，段岭静静看着贺兰羯，贺兰羯发出痛苦呻吟。
段岭倏然怒吼道：“说！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七月初七，秋风吹过，卷起水洼中大大小小涟漪，星辰光碎开，温柔地荡漾在他们身周。
然而就在这刹那，武独被段岭双眼吸引注意力，脑海中蓦然出现许久以前画面，诧异与震惊取代他冲动，令他眉头皱起来。
他用手掌覆住段岭鼻子与嘴唇。
段岭眼里带着茫然，不知武独何意。
武独表情十分惊讶，放开手，又覆上去，仔细看段岭双眼。
段岭朝武独无奈地笑笑，没有问到最初想要消息，却也为父亲报仇。
“笑！”武独吼道，“疯吗！你跟那亡命徒想说什？！性命还要不要！”
武独抬手，段岭以为他要扇自己耳光，武独却手按着段岭后脑勺，将他抱在自己怀里，全身都在发抖。
武独两脚摊开，右脚因鏖战而受伤，受伤手包得像个馒头，抱着段岭，另手摸摸段岭头，看着段岭少年容颜，二人气息交错。
雨停，狂风吹来，乌云散尽。
贺兰羯挣扎着匍匐爬来，拖出道血迹，他抬起头，注视着段岭。
段岭站在贺兰羯面前，身上满是雨水，他看着贺兰羯眼神，终于令这残忍刺客想起年前，也是今天，在上京城外伏击那个人。
“你是……李渐鸿……”
“父因你而死。”段岭沉声道，“告诉是谁，让你出手伏击他。”
被烧成焦炭头颅狰狞恐怖，嘴唇微动，说：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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