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再分呗。”牧磬说。
“周而复始，不断循环。”段岭笑道，“可是让你散尽家财给穷人，你乐意吗？”
“乐意啊。”牧磬说。
段岭：“……”
以牧磬
心思，想必真是乐意，若天底下人都像牧磬这般，倒也没事
，段岭心想以牧旷达其人，居然生出这
个儿子，也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。
从书架上找书，预备明日先生告假回家时带回去看。
牧磬总是感觉这股气势仿佛在哪里见过，悠闲、优雅，仿佛
切尽在掌握之中，像那个谁……却时半会儿地想不起是谁。
“别担心。”段岭说，“作得挺好。人告之以有过则喜嘛，先生回来骂你顿，挑你些毛病，该高兴才对。”
牧磬坐在案前，画个小人，两条胡须，哈哈笑起来，段岭往往会苦中作乐番，读书也随之轻松些。
“
最怕‘问政’。”牧磬说，“要是呢，就将有钱人银子收点过来，发给穷人，大家就都舒坦。”
先生回来，告知二人文章作得不错，牧磬登时欢呼声，先生便放二人假。段岭收拾东西，回去陪武独，牧磬欢呼完，突然有点失落，告假时段岭不来，甚至不知如何是好。
现在让牧磬去找从前猪朋狗友玩，他也不想去，段岭反而是个很好玩伴，听得多，说得少，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，抓得蚂蚱捕得住鸟，写得文章射得出箭，还会出谜语给牧磬猜，随口引经据典，还会拿圣人开几句玩笑，两人岁数虽相近，段岭却成熟、沉稳很多。
“怎过？”牧磬问。
“得先回去。”段岭说，“不然武独揍。”
牧磬本想留段岭吃个晚饭，但听段岭这说，只得挥挥手，让段岭自己走。这年头合适朋友不好找，不是阿谀奉承、谄言媚语就是木木讷讷、词不达意，可见哪怕不以貌取人，人与人还是分三六九等，大家都喜欢和有趣人、有高雅品位人、认真人当朋友。
“可是银子花完要怎办呢？”段岭朝牧磬说，“归根到底，仍在土地上。”
“让他们去买土地呗。”牧磬答道。
今日月考题是如何安置南逃难民，年前连番大战，辽、陈两国人上百万计，涌入中原与江南，他们失去自己土地，饱受元军蹂躏，南下时又冻死不少，逃往江州，甚至越过长江南渡。
于是牧旷达出道题是孟子“夫仁政，必自经界始”，切入如今南陈普遍存在田地问题，牧磬在没有段岭帮助下理解牧旷达意思，因为段岭曾经告诉过他“要去想题目里没有说话”。
“买土地。”段岭说，“总会有人勤，有人懒，有人运气好，有人倒霉，钱和土地又会慢慢集中到部分人手里头，最后还是有人什都没有，有人坐拥万顷良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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