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旧是先干为敬。”李渐鸿看也不看耶律大石,随手做个“请”手势,“耶律兄,请。”
耶律大石没有喝那杯酒,坐在榻上案几另侧,手肘搁在案上,靠近些许,盯着李渐鸿。
“你知道赵奎为何想杀你?”耶律大石说。
“不恨赵奎。”李渐鸿道,“这是实话,与他,并无深仇大恨,各有各路要走,无非是场公平较量。自然,他若想叛李家,那又另当别论。”
外头突然响起杂乱声,耶律大石脸色微微变,李渐鸿转向门外。
“元人南下,已破胡昌,正在山里头整队,不日间便将打到上京城下。”李渐鸿说,“述律金守北路,王平守南路,你两员大将俱抵挡不住布儿赤金族铁骑,如今奇赤逃去,定会朝你报复。”
耶律大石反而笑起来,说:“李渐鸿,你还是这般喜好危言耸听。”
“韩唯庸等这刻,等很久。”李渐鸿淡淡道,“若所料不差,他儿子应当以求学之名,前往中京。”
耶律大石:“……”
“若所料不差,待元军突破南北两路,屠完城后,你等援军该当不会来。”李渐鸿又做个“请”手势,说,“孤王耐心有限,耶律兄,这杯酒,你是喝还是不喝?”
堂那次!”耶律大石震惊道。
“不错。”李渐鸿说,“其中人正是手下,另人,则是赵奎所派来谋杀儿刺客。”
耶律大石起身,在厅内走几步,李渐鸿却好整似暇,将那扣在案上杯子翻过来,说:“再来杯如何?”
耶律大石转身,面朝李渐鸿,冷冷道:“你究竟意欲何为?”
“南陈局面,你是知道。”李渐鸿说,“赵奎削兵权,父皇下诏,押送回西川问罪,有时候,事情仅限于你看到那样,来,喝酒。”
“不能进去。”寻春声音说,“大王在内会客。”
“大王。”蔡闻喘息着说
漫长沉默后,耶律大石最终缓缓坐下来。
“执掌北院已有二十二年。”耶律大石说,“当年便朝先帝进言,什地方,只要你们汉人来,定将勾心斗角,鸡犬不宁。”
耶律大石字句说完,闭上眼,喝李渐鸿那杯酒。
“玉璧关以南路,正由奇赤把守着。”李渐鸿说,“其中利弊,看来也不必啰嗦。喝这第三杯酒,明日借万兵马,先替你平元军,再路往南下,收复西川。”
李渐鸿将酒杯斟满,三根手指拈着,放在耶律大石面前。
耶律大石将信将疑,出口长气,而后道:“你走罢,上京容不下你。”
“那便叫你手下进来,将绑,押送西川去?”李渐鸿随口道。
“也留不下你。”耶律大石想想,承认这窝囊事实,说,“上京城中,你愿来就来,愿去就去,如履平地。你还想怎样?”
“是来救你。”李渐鸿淡淡道,“只因你死到临头。”
耶律大石猛然转身,朝李渐鸿怒目而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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