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认识个人,不能只看当下。”李渐鸿说,“他有过往,有身世。”
段岭说:“可夫子说,家世决定不什。”
李渐鸿道:“不是家世,英雄不论出身,家世无妨,是身世。你朋友个怎样人,其中身世占半。”
段岭被李渐鸿这说,突然也想起来,郎俊侠从前是怎样个人,从未告诉过他。段岭常常问他,郎俊侠却守口如瓶,从不提及。
“但郎俊侠待很好很好。”段岭最后说,“他身世应当也不坏,他是个……嗯,对来说,是个好人。”
李渐鸿说:“你若想要,自然你说算。”
段岭总觉得哪里不对,仿佛“服侍”二字分量太重,自己与郎俊侠不应是这样关系。
段岭见惯名堂内世家子们颐指气使作派,他们拥有或多名仆役供他们呼来喝去,虽然郎俊侠说过自己是“家臣”,但他们关系,终究和那些人不样。
“虽然让他来接你,照料你。”李渐鸿说,“但可不想看见儿成个小郎俊侠。”
段岭说:“郎俊侠是个很好很好人。”
着给郎俊侠整理到半包袱跑出来,袍襟在春夜风里飘扬。
段岭仍未反应过来,郎俊侠就这走,今天切都来得太突然,比起五年里他所接受所有事加在起都来得多,他追在后面,慌慌张张地大喊道:“郎俊侠!郎俊侠!”
远方已没有郎俊侠身影,段岭怔怔看着。李渐鸿来,郎俊侠却走,犹如日月盈昃,潮水涨退,切都来得如此突然。
李渐鸿眉头深锁,看着段岭,要抱他,段岭却伤心至极,只顾站着喘气,张脸憋得通红,差点就要哭出来,李渐鸿什事都能摆平,唯独摆不平自己儿子眼泪,当即手忙脚乱,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爹当真有事要让他办……”李渐鸿茫然说:“那便迟几天?罢罢……”
虽然离开郎俊侠很难过,他却很快地
“嗯。”李渐鸿漫不经心道,“很好很好人,除三番五次,差点将你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之外,总来说,还是不错。”
段岭:“……”
“你这生除他,还会认识很多人。”李渐鸿说,“要学会如何分辨,别人对你之意是发自真心,抑或是曲意奉承。”
段岭答道:“不懂,但知道他是真心。”
“看个人他眼睛。”李渐鸿答道,“与你真心结交之人,对你说话时常不经思考,他们在你面前显露总是本性,毫无城府。”
“不用。”段岭边擦泪,边哽咽道:“懂。”
“莫哭。”李渐鸿说:“你这眼泪流得爹头阵阵地疼。”
段岭当即哭笑不得,李渐鸿便将他打横抱起,抱回家去。
末段岭积郁于心,李渐鸿只好变着法子哄他,与他说话,不多时段岭心思才慢慢岔开去——只因晚饭时,李渐鸿朝他承诺,办完事后会让郎俊侠回来,专门服侍他。
段岭问:“真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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