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岭:“你自然会保护,可是万你……也有危险,怎保护你?”
“保护不你。”郎俊侠随口说,“便是失责,若有那天,不死,也会有人来杀,倒是无妨,死以后,自然还会有人,前赴后继地来替你挡刀吞剑……”
郎俊侠说到半,段岭却在他背上蹭蹭,说:“不会,要挡在你前面。”继而转身走。
天光照入,投在案板上,郎俊侠手指头不知何时被刀刃轻轻地划道,竟是未曾察觉。
段岭在后院将晾衣杆竖起来,挂上两人涤得雪白单衣薄裤。自住进新家后时日里,郎俊
段岭袖手站在旁,看郎俊侠切鱼。郎俊侠手指极其灵巧,随手几下就将鱼肉片得犹如薄纸般,段岭要帮忙,郎俊侠却说:“君子远庖厨,读你书。”
段岭只觉没劲,但与郎俊侠相处日久,已习惯听他话,于是信步走到庭院中,操起杆长棍,随手舞几下。
“什时候教习武?”段岭又问,“你答应过,待从名堂读完书出来,就教骑射,练武。”
“侠以武犯禁。”郎俊侠答道,“目不识丁粗人才习武,有什好学?学武术,便惹得身麻烦。”
“儒以文乱法。”段岭说,“大家还不是读四书五经吗?”
离开名堂,前往辟雍馆前最后天,夫子给每个孩子枚青龙石,青龙石上以辽、汉二文,刻着他们各自名字,正面汉字印,反面辽文印。
“这是玉衡山产石头。”夫子坐在厅堂正中,慢条斯理地喝着茶,说,“不可忘,这石头从何处来。”
十余个孩童朝着夫子躬身,从今日起,他们便完成在名堂中学业,六月里须带着夫子与先生们联名引荐函,去辟雍馆参加入学考试。
段岭拿着那封书函,心里突然有种奇异感觉。
“是汉人吗?”那天段岭忍不住问郎俊侠。
郎俊侠登时语塞,段岭思辨明晰,头脑聪慧,已不再是郎俊侠说什就是什那个小孩,辩话时头脑转起来快得很,郎俊侠甚至常常说不过他。
“人为刀俎,为鱼肉,不学武艺,就会挨揍。”段岭本正经地答道。
“你这辈子,自然有人保护你。”郎俊侠擦手出来,说,“放下手中剑,拿起案上笔,王道就是你剑,人生在世,辈子只能做好件事,你既想学医,又想学武,哪有这多心神?”
段岭说:“布儿赤金说,谁都靠不住,只有靠自己。”
郎俊侠嘴角微微翘起来,问:“也靠不住?”
“你自然是汉人。”郎俊侠在厨房里切鱼腴,依旧是那云淡风轻语气,说,“你是汉人中汉人。”
段岭已不再是当初懵懵懂懂小孩,敏锐地察觉到郎俊侠话中带话,问:“什意思?”
郎俊侠漫不经心地说:“就是字面上意思,去读书罢。”
段岭说:“可姓段,又不是中原四大姓。”
郎俊侠说:“总有天你会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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