譬如像布儿赤金拔都、赫连博、乌尔兰……这些名堂内同学,他们爹都有个特殊身份,叫作“质”。
譬如像蔡家、林家、赵家……他们家里人也有个职位,叫“南面官”。
而大家都在思念各自故乡,虽然未曾言说,几乎所有人内心深处都坚信不疑——总有天,会回去。
棵桃树苗,那是从南方运过来,江南满地桃花,移到上京却很难成活。与段岭同种下那棵桃树后,郎俊侠又说:“待得桃花开时,你爹应当就来。”
“真吗?”段岭说。
于是他更加悉心照顾那桃树,奈何它水土不服,总是副病恹恹模样,春天来时,结个两三朵花苞,未曾盛开便已凋谢。
又年秋到,上京城外满地锈草,狂风从山另头吹来,郎俊侠牵着马,驻足锦带河畔,远远张望。
段岭已将遥远汝南忘得差不多,从发蒙班升到墨房,再到书文阁后,蒙、辽、金人越来越少,汉人越来越多,他也从同窗处知道许多郎俊侠不曾言说之事——
譬如上京汉人大多是南方来。
譬如名堂内夫子曾是南陈大儒。
譬如琼花院是南院、北院喝酒作乐地方,里头姑娘都是老鸨南下时带回来。
譬如上京许多汉人梦里,都有片故土,在那个梦中,柳絮飞扬,桃花绽放。
譬如桃树在上京虽难活,许多人却还在种;汉人书虽艰涩,许多人却还在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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