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岭在房中生起火,让郎俊侠躺在床上,给他上金创药,再把截人参切碎放进水壶里煮着。
“哪来人参?”郎俊侠闭着眼问道。
“药房里偷。”段岭说:“为什有人来杀你?是坏人吗?”
郎俊侠答道,“十二日前,前往胡昌城中办事,被刺客武独发现踪迹,尾随不去。本想借机杀他,奈何那人狡猾至极,中他连环计,仓促交手,反而负重伤,用尽浑身解数,才在阿尔金山下将他甩掉。”
“就是……死掉黑衣人吗?”段岭问。
气息消失,天地间只有茫茫雪花,这是段岭第次杀人,他满手满脸鲜血,不敢相信地看着刺客,继而连滚带爬,靠近郎俊侠,扑在郎俊侠怀里。
郎俊侠闭着双眼,把段岭抱在怀中,段岭惊惧地转头看,见那刺客仍不瞑目,双眼瞪着他们,郎俊侠又抬起手,蒙住段岭双眼,让他不要再看。
半个时辰后。
“什人?!”
苍鹰在城市上空盘旋,巡夜官兵终于发现年轻男人身影,纵马疾驰,年轻男人撮指唇边,连打几声响哨,奈何风雪之中,却无人应答。
“不。”郎俊侠闭着眼答道:“外头那黑衣人叫‘祝’,是陈国影队成员,影队与武独向来不对付,料想尾随至上京,打算独吞这桩大功,没想到阴错阳差,死在你手下。”
原来郎俊侠没有来接自己,是办事去,胡昌城在哪里?段岭满腹疑问,要再问时,郎俊侠又道:“把尸体藏到马厩里去,用干草盖着,再把雪铲,血迹盖住,换身衣服。”
段岭有点害怕,但他还是照着郎俊侠吩咐做,尸体仍圆睁着双眼,不知会不会变成鬼晚上来找他索命。刚办完这事,脱下满是血迹外袍,穿上身单衣,门外便有马蹄声经过。
“巡司使公干!快开门!”名卫士在外头喊道。
官兵越来越多,以鸟哨传音,从四面八方围捕而来,年轻男人离开房顶,落下小巷中,在雪里转,甩开追兵。刚出巷口,却有更多追兵掩来。
那年轻男人不敢恋战,抽身退走,脚步犹如点水浮萍,于雪中留下浅浅行脚印,不料前方官兵合围,各自弯弓搭箭,然而阵势还未摆好,年轻男人便转身抖,从袍中抖出无数牛芒般黑色小箭。
面前巡防卫士纵马杀到,怒吼道:“何人在上京城内放肆!”
眼看奔马正要与那男人对撞之时,男人迅速摘下斗笠,挥手掷,那卫士瞬间从马上倒栽而下。错身而过后,斗笠飞回,年轻男子接住,戴在头上,不再言语,纵身蹿进小巷内,再无踪迹。
骚乱方停,骑兵挨家挨户敲门搜查同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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