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说，你不跟他回家。”青雄微微地笑
起来，说，“他不想再见你。”
鸿俊怔怔看着青雄，青雄又长吁
口气，如同放下心头大石，良久后说：“鸿俊，你长大。”
鸿俊沉默以对。
青雄又说：“你说放下就能放下，选李景珑，就永不回头。你与你爹当年，果真像极
鸿俊以飞刀斩锁，走进那光线昏暗
楼中，正要取下画像时，背后忽个声音道：“怎
不陪着你相好？”
鸿俊声惊呼，转过身时，竟见青雄依旧是那模样，站在朦胧日光下，半身赤裸，穿条深棕色长裤。
“青雄！”鸿俊万万未料，会在此刻碰上青雄，快步上前，时仿佛回复昔年小孩儿心思，只想往他身上扑。然而刚跑出步，便觉怪不好意思，说，“你……你怎来？”
“来看看你。”青雄背光身影周遭仿佛发出柔光，说，“你爹让你回曜金宫去，今日便放下人间，跟着
走，你走不走？”
鸿俊有太多话想问他，未想青雄却先发制人，重提此事。
去。
“言为定。”杨玉环又道。
莫日根朝鸿俊使个眼色，杨玉环低声道：“可惜今日没有准备糕点予你吃，鸿俊；昔年孔大夫救性命，如今竟又是他孩儿救命，只不知何日方能偿还你孔家恩情。”
鸿俊安慰道：“会好，贵妃，动身罢。”
杨玉环召来内侍，搀扶老迈李隆基往后殿去，鸿俊与莫日根穿过花园出来，鸿俊说：“去凌烟阁。”
“快死吗？”鸿俊突然问。
青雄端详鸿俊，他眼光，与往昔浑然不同，仿佛透过鸿俊，在看另个人。
“你从小就是很聪明。”青雄说，“大巧若拙，大智若愚，谁待你好，谁待你不好，你心里从来都记得。”
鸿俊没有回答，哪怕连青雄现在看他眼神，他也能隐约感觉到：他看不是自己，而是许多年前，与他有着手足之情父亲——孔宣。鲲神能预知未来，想来也能推断他生死，也许青雄今天前来，正是为见他最后面。
“爹呢？”鸿俊突然问。
“还去什凌烟阁？”莫日根有时候当真受不鸿俊，答道，“随口答应句，去不去有关系吗？这火烧眉毛。”
鸿俊欲言又止，莫日根每到这紧要关头，总觉得自己不懂鸿俊，然而日渐相处，往往又总觉得鸿俊以他独有原则与执著，仿佛用简单双眼，窥破世间太多大起大落。话到嘴边，反而又再三斟酌，收回去。
“好罢。”莫日根最后说，“快去快回。”
鸿俊点头，说：“回去照看好景珑，送他们出城就马上回来。”
鸿俊与莫日根在御花园中别过，分头前去办事，凌烟阁在兴庆宫西北，昔年大唐江山初定，李世民建此二层小阁楼，内里供奉开国功臣画像与灵位，后历任国之重臣又时不时被请入供奉，然则到武周定址神都洛阳，已不再在意凌烟阁。如今则是蒙尘两层小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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