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好啊。”阿泰哽咽道,“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呢……”
特兰朵不住淌泪,倚在阿泰肩头,就连阿史那琼亦坐着,不断哽咽。
“风急天高猿啸哀。”李龟年唱道,“渚清沙白鸟飞回……”
众人时各流各泪,那并非绝望与愁苦,而是鸿俊道出“回家”二字时,大
余人眼眶刹那全都红。
莫日根知道,这话是鸿俊不久前在路上,自己朝李景珑下评价所作回答。
安禄山、史思明作乱反叛,这路上生灵涂炭,百姓流离失所,死死,伤伤,但渐渐地走到这里,驱魔司中所有人仍旧安然无恙。唯独李景珑此刻变成个废人,失去意识,昏迷在榻上。
他用种强大执着,哪怕失去切也在所不惜,甚至付出自己生命,用这信念,守护此处所有人。
“得有人不停地为他注入真气。”鸿俊说,“守护他心脉,等待心脉修复。”
阿史那琼带两人进来,李龟年见李景珑重伤,顿时吓跳,场面于是更混乱,莫日根被吵得头晕脑涨,说道:“等等——等等!”
众人便静。
“鸿俊,你还得多少时候?”莫日根说。
李景珑脸上恢复少许血色,鸿俊说:“伤得太重,元神剧耗,恐怕得有段时间醒不来。”
鸿俊握着李景珑手指,凑到唇边轻轻地亲吻。
“轮流罢。”陆许说。
鸿俊答道:“先陪着他,两个时辰以后换你,陆许。”
陆许点点头,鸿俊便将李景珑抱起来,他身体变得很轻、很轻,瘦得简直可怕,自打洛阳战后,他便日接日地消瘦下去。较之鸿俊第次将他抱到平康里沉重,如今已轻飘飘,将近九尺身材,却仿佛不到百斤。
“喂。”鸿俊小声,朝昏迷李景珑说,“咱们回家啦。”
他抱着李景珑,出得厅堂,众驱魔师听到这话,眼泪唰地就下来,几乎无人不哭,裘永思抑着泪水,紧紧攥着拳头。莫日根以拳抵在鼻前,强忍悲痛。陆许则走出厅去,靠坐墙上,望着晦暗天空出神,大声地喘息着,任凭泪水涌出。
莫日根沉默片刻,又问:“段时间是多久?”
“上次昏多少时候?”鸿俊说,“会比上次时间更长。”
上次,李景珑全身经脉尽断,昏迷足足五天五夜,这次他强行驭使心灯,心灯之力尚未走遍全身,直接从心脉释放出去,将心脉震得支离破碎,幸得陆许将他救回来后,便把鸿俊留下所有续命药股脑儿给李景珑喂下去,方能续上七日性命不死。
众人便静,阿泰逃出来路上,心全在特兰朵安危上,没想到李景珑竟如此严重。其余人才来,唯独阿史那琼与陆许方知李景珑情况危险。
但鸿俊没有哭,也没有绝望,只是轻轻地抚过李景珑额头,低声道:“辛苦。”说着又望向莫日根,低声说:“你看,他就是这样,虽然把自己折腾得很惨,但总想保护大伙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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