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俊望向莫日根，眉目间带着悲恸与不忍，莫日根最后让步道：“好罢。”
鸿俊找
草席过来，将两人头颅捡好，安在脖颈上，抱着封常清与高仙芝
头，抚平他们尚不瞑目双眼，苍狼在关下刨开土，将草席放进去，两人再协力填平。
天已漆黑，做完以后，鸿俊靠在潼关前，说：“他们去哪儿？”
苍狼说：“不会有事，个个本领高强，沿着叛军去向走，说不定能找到。”
“什
人？”有人发现他们，鸿俊瞬间
惊，苍狼喝道：“快上来！”
莫日根与鸿俊陷入漫长沉默，鸿俊走到尸体近前，低头望向木槽中，只见内里有两个人头——封常清与高仙芝首级，俱怒目圆睁。
鸿俊：“……”
莫日根转头，望向远处。
“有人将他们斩首。”莫日根说，“甚至没有收尸。”
鸿俊说：“就这被攻破？怎可能？”
总感觉这里仿佛十分熟悉，却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。这只是潼关外处寻常空地。紧接着，苍狼再次启程，几乎是以最快速度，冲向潼关。潼关外两侧山似乎被烧过次，关门开着，关墙满是被熏黑痕迹。
“不……不。”鸿俊只觉得从背脊到头皮阵发麻，声音带着悲痛颤抖。
守卫已不在，他们顺势冲进潼关，潼县房屋尽毁，关内校场上四处全是丢弃铠甲。
“盔甲为什这多？！”苍狼难以置信道。
有句话叫“丢盔弃甲”，两军交战，方溃败，便会扔下铠甲逃亡，然而逃走士兵，却只会匆忙扔掉外甲也即铁鳞铠，很少有人会连内衬甲也即皮衬起扔掉。
巡逻叛军来，纷纷大喊，苍狼跃过废墟，奔马驰骋围聚，苍狼声狂吼，马匹顿时大乱逃离，将叛军兵士甩下来。
“走！”鸿俊说。
苍狼按
莫日根低声道：“看样子不像是叛军。”
鸿俊蓦然望向莫日根，莫日根道：“以叛军脾性，若劝降不得，当会留他们个全尸，或悬挂在潼关上。或魔化后供安禄山驱策。”
明显在行刑结束，叛军便攻破潼关，所有人仓皇逃亡，再顾不上为这两名守将收尸。可怜封常清与高仙芝世英明，竟就这倒在潼关下。
鸿俊说：“得把他们埋。”
莫日根说：“来不及，鸿俊，其他人还生死不明呢。”
苍狼低头嗅四处铠甲，鸿俊却下狼背，朝潼县校场尽头走去。苍狼转头道：“别走远，得马上去找他们下落！”
鸿俊走向校场中央，看见场中横着两具无头尸，这是他们路走来，唯看见两具尸体。具身形佝偻，歪靠在校场下，断颈上血已干涸呈现出紫黑色。校场旁横着拐杖。
另具，则身穿铠甲，身材高大，保持跪着姿势，竟是被斩首后久久不倒。
苍狼跟来，沉声道：“鸿俊。”
鸿俊发着抖，捡起那把拐杖，他不止次地看见过它，它曾在封常清手中，在责骂李景珑时，被高高挥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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