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世上，又有几人不老？李隆基闭着双目，长长吁
口气，苍老并不可怕，可怕
，则是随之而来
连串变化。兴许是今日见安禄山有感，节度使们对杨国忠态度，令他再次意识到某天当自己驾崩后，杨家必成众矢之。届时撒手尘世，他也无法再保护杨玉环，想到此处，不由得心底涌起股悲凉之意。
阵风吹来，李隆基众多纷繁错杂念头骤然消失得干干净净，耳畔听见个声音：“也该醒醒吧。”
“谁？！”李隆基那惊非同小可，慌忙起身，然则下刻，更令他惊惧之事发生。
名身穿帝袍，雍容华贵女帝沿着廊下走入，满头长发飞舞，厉声道：“李隆基！”
李隆基顿时大吼声，被骇得魂不附体，他定定神，再认真看时，赫然正是武曌！平生他最怕就是祖母，犹记昔时自己尚身为青年，拜见武曌，那垂暮之气、老态龙钟之景，常让他生出对死亡恐惧！
武士本身就会法术。”
“
更宁愿相信是妖怪。”裘永思说，“人间流派众多，不而足，但凡修道者，身上都约略带有正气，不像那厮，看时带是邪气。”
鸿俊想起那四名武士身材也十分魁梧，手长腿长，其时他与李景珑距离那几人最近。
众人讨论良久，无论如何无法与在墓中所见黑色妖怪联系起来，然而鸿俊隐隐约约，总觉得它们有着某种奇怪相似地方。
“觉得……长史？”鸿俊看李景珑低着头，还以为他在思考，竟是睡着。
武曌眯着眼，缓缓张开手臂，道：“大唐蒙赐天恩浩荡，当强兵习武，竞千年大业！”
“是……是。”李隆基刹那脸色煞白，跪也不是，只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奈何妖姬误国，陛下更听信谗言……如此不肖子孙，当有何颜面见大唐列祖列宗？！李隆基！给跪下！”武曌虽死已久，那余威却着实得，这
喝，李隆基瞬间跪下来，如筛糠般发抖。
“速思悔改！”随着武曌最后那声厉斥，
所有人时无语，忙活良久，早已累得无以复加，都各自散。鸿俊则上前去抱李景珑，他从小惯于攀山，膂力向来彪悍，随手扛个百来两百斤东西不在话下，当即将李景珑打横抱，抱回房去。
驱魔司中再次日夜颠倒，春日里四周极度安静，只剩下时不时几声鸟鸣。
鸿俊在李景珑身畔躺下来，李景珑则在睡梦里，无意识地将他搂着，抱向自己怀中。
正午时分，兴庆宫中，李隆基循例午睡小憩——这日安禄山归京觐见，耗费他不少心力，白发苍苍天子既要早起敷粉遮去面上斑纹，还得饮用参汤以抖擞精神。
诸事稍停后，午后李隆基便令杨玉环将安禄山好生安抚番，自己则在寝殿中和衣而卧。接下来两个月里，陆陆续续当有不少封疆大吏回往长安。十日后是郭子仪，下月则是哥舒翰、高仙芝等众将领。每个人见他，心里想必俱在揣测，帝君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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