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珑沉声道:“谁尸体?!”
袁昆眉毛扬,说:“写就对。总之不会让你去杀人,届时只朝你要个已死之人。信不信,全在你念之间。”
两人僵持片刻,李景珑呼吸渐急,与瞎子对峙,双眼紧盯着袁昆,袁昆递过笔来,把张纸铺开。李景珑便写下“欠袁昆具尸”,袁昆又将朱砂泥印推来,李景珑也不知为何,居然就这鬼使神差地按下指印。
在做什?按完指印后,李景珑才稍稍清醒过来。
“到后院去罢。”袁昆说
李景珑下意识地抬起手,解衽。
“这就对。”袁昆随口说道,“世间万物,因念而生,也因念而灭。”
李景珑解开单衣,袒露左胸,说:“你想看心灯?”
袁昆没有回答,反而说道:“缘分、生死、成败,天翻地覆,桑田沧海,都在这念里。”
说着,袁昆掐剑指,轻轻画出个符文,前推,烙在李景珑左胸上。李景珑感觉到阵灼痛,说道:“这是什?!”
李景珑没想到竟是同道中人,沉声道:“阁下何方神圣?”
“后院有人等着,自然会回答你。”袁昆低声道,“还想问什?”
李景珑突然就说不出话来,怀疑地打量袁昆,袁昆缓缓道:“不是想问缘分吗?”
李景珑:“你认识鸿俊?你是妖怪?”
“缘分在你念之间。”袁昆侧过头,思忖良久,而后道,“天宝十四年,也即载后,须得谨慎行事。”
却道:“李长史先请。”
“他居然知道你名字!”鸿俊惊讶道。
“耳目聪敏。”李景珑低声说,“听见方才外头百姓说话声。”
说着便迈步进去,只见铺内隔着面屏风,绕过屏风之后,侧旁又有帘,面前则是道门。
“这儿先坐。”个男人声音低声说道。
袁昆答道:“以后你就知道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问完。”袁昆双手搁在案上,被蒙着双目朝向李景珑,说道,“付钱罢。”
李景珑眉头深锁,问:“多少?”
“画个押。”袁昆答道,“欠具尸体,时间到,自己来取,写。”
李景珑深吸口气,袁昆却探出手,手手肘支案,另手白皙手指分开,按向李景珑胸膛。
李景珑朝后退,袁昆悠然道:“将你上衣解开,快,后面人还等着呢。”
“你想做什?”李景珑警惕道。
袁昆答道:“解不解,亦在念之间。”
李景珑:“……”
李景珑走进帘子,四周瞬间寂静无声,仿佛跨进个法阵,刹那所有声音都随之远去,静得简直非比寻常。
“隔音之海。”男人答道,“外头听不见里头,里头也听不见外头。”
案几对面坐着名白皙孱弱年轻男子,眼上还蒙着黑色布条,身漆黑长袍裹到领口,嘴唇温润如玉。
李景珑顿时警惕起来,面前此人会法术?!是妖怪?
“长安驱魔司使李景珑。”男子低声说,“久仰,在下袁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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