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晨雾气凝重,鸿俊酒劲刚过,被冷风吹只想吐,便到九曲桥下吐出来。回头时李景珑提着个竹筒让他漱口,鸿俊漱过后又跌跌撞撞走上来,到得枫树底下,时突然想念起家来。
昨夜百鸟飞舞、流莺齐歌之景,令他念起曜金宫那抹金云,终究不免伤感。
“是不是打碎你心灯,害你回不家?”李景珑眉头微皱,打量鸿俊道。
李景珑让他在树下先坐会儿,预备待市集食肆开,用个早饭再回去,鸿俊依旧醉意昏沉,便朝李景珑说:“带你回家去玩,后山有……好多鸟儿。”
李景珑笑起来,说:“什时候?”
时厅内再亮,这次则是众乐曲齐响,厅内女子跳起霓裳羽衣舞,然而被先前李龟年亮相,今夜余下曲目与歌舞都形同嚼蜡,鸿俊脑海中仍不住回荡着李龟年《春江花月夜》,当真是心驰神往。
到得二更时分,终于曲终人散,长安宵禁,客人们亦不胜酒力,纷纷搂着人上二三楼睡去。鸿俊夜只把酒当水喝,醉得趴在案几上。李景珑摇摇他,问:“哎,回去不?”
裘永思过来看,李景珑便示意接下来随意,莫日根则起身出去看秋月,李景珑要抱鸿俊回去,奈何此刻夜凉,便只得在厅内围屏风,暂且对付夜。鸿俊身酒气,抬眼看李景珑,说:“长史……”
李景珑也是酒意上头,问:“喝水不?”
“你……还心灯。”鸿俊笑道,说,“要回家。”
空如春月姣姣万里。
鸿俊听得神往不已,直到“斜月沉沉藏海雾,碣石潇湘无限路。”时,李龟年声渐歇,唱道:“不知乘月几人归,落月摇情、满江树。”琵琶声渐渐远去,鸿俊那颗心方随着潮落潮生,渐渐归位。大厅亦渐渐暗下去。
“晚上可以找他玩吗?”
“李龟年不卖身。”李景珑带着点醉意,哭笑不得道。
“要找他学艺。”鸿俊激动无比道,“唱得太好啦!”
“嗯。”鸿俊答道,“明天早就走……”
鸿俊整个人趴在李景珑身上,李景珑只不由自主,不想再推开他。九曲桥下枫花飞舞,鸿俊整个人压着
李景珑:“……”
鸿俊继而翻个身,睡着。
李景珑无奈,便也和衣在鸿俊身边睡下,两人并肩而卧。
至快天明时,莫日根也不知去何处,李景珑便拍拍鸿俊,酒劲稍退些,让他与自己回去。
两人骑马过九曲桥时,李景珑特意放慢些许速度,见鸿俊并无声音,问道:“下来走走?”
“你是不是已经把忘?”阿泰在隔壁略带幽怨地说道。
鸿俊笑道:“真想有天,你俩同台,定会让全长安轰动。”
“比不上他。”阿泰说道。
裘永思说:“长史,你认识李龟年?这可没听你说过。”
李景珑说道:“早年他还不大出名时,常花钱捧他场而已,现在他是陛下御前乐师,早捧不起,不过是卖个老脸,才将他哄来弹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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