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走时遥远与谭睿康在院子外磕三个头,谭睿康上前亲手锁上大屋门,门合拢时,遥远看着外公昔年当兵相片——他笑容与谭睿康如出辙。
老人嫌弃谭睿康父亲辈子,总算在最后时候碗水端平。
赵国刚朝遥远说:“你妈妈生前也说,老以后想回老家种种田,养养鸡,来日等你们都工作,把你妈妈骨灰盒也迁回来,爸爸以后也葬在这里,你俩每年清明节回家扫墓方便。”
“这里不错。”遥远说:“哥,屋和地都给你吧,不能要。”
他不能分谭睿康这点遗产,他已经拥有太多,谭睿康只有这点。
谭睿康笑道:“老人家心意,怎能不要?”
应酬交际,他陪客人们喝酒,掏钱置流水席,联系回礼。
“奠仪律只收两块钱。”赵国刚道:“多退回去,咱们不缺丧葬费,不能要乡亲钱。”
外婆娘家那边也来人,赵国刚尽心招待,又送他们人份从城市里带来高档四件套。
吃头六时整个村庄里生机勃勃,在灵棚里斗酒,猜拳,以豪迈笑声送老人离世。
头七,青山皑皑,年轻人抗着棺材上山,赵国刚带着两个孩子在坟前磕头,点香,下来后开始散饼。他们回去收拾灵棚,就像场必须上戏,终于顺利开演,完满落幕。
遥远道:“咱们谁跟谁不是样?”
“是啊。”谭睿康点头,他抿着嘴角,拇指抹红泥,牵着遥远手,以大拇指轻轻摩挲遥远拇指,手指头勾着手指头,朝地契上按。
“你也知道,不是样。”谭睿康轻轻道。
两个手印并排按在纸张最下面,不分谁屋,谁田,四份文件承包所有人处,都按上谭睿康和遥远指印。
“放心吧。”谭睿康坐下签名,笑着说:“咱们以后都能赚很多很多钱,这里只是个留念。不忙时候可以回来看看。”
遥远站在院子外把鸡抱着去送邻居,笑着和他们说谢谢帮忙。把能送都送后,站在家门口马路上,意识到件事——这是段记忆结束,老家已经没有长房亲,他们不用再在每个夏天回来。
谭睿康曾经家也伴随着最后名亲人离世,而彻底关上大门。谭睿康母舅家人丁寥落,也离得非常远,从今以后,就只有他们俩身体里流淌着真正意义上个家族血。
就连赵国刚也算不上谭睿康亲人,这个世界上与谭睿康有血缘,只剩下遥远个。
村长拿着文件过来给谭睿康签署,他和遥远都是继承人,外婆去世前就留下遗嘱,谭睿康父母住过老房子和田地归他,外公外婆大屋,两间给谭睿康,两间给遥远。
除些琐碎物事,还有二十克金饰是当年外公买给外婆,十克给遥远媳妇,十克给谭睿康媳妇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