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府应下人俱被遣散,厅中点着昏暗油灯,蒋瓛负手立于厅内,苍老侧脸朝着苏婉容。
苏婉容叹口气,道:“你这把年纪,还得去与朱家卖命,要让自个走,怎走得
舞烟楼早早歇业,几名阿姑抽着水烟筒,凑作桌打牌,雏妓们在另外桌包着饺子,温暖黄光从窗格外透出。
云起斟酌片刻,不知徐雯劝说得如何,还是在舞烟楼前门画下标记。
春兰嚼着颗糖,于那窗外依稀见到人影,忙弃牌匆匆跑出。
“你……”春兰讶道:“你怎回来?!朝廷重赏缉你人头呢!快出去!”
云起笑道:“明儿切就结束,记得告诉楼里妈妈们,外头不管出啥事,都别出楼步,保你们无事。”
午夜黑暗中,云起依稀辨认出街道拐角,巷子深处是承载童年时回忆地方。
那处有挑着面担老妪,将热气腾腾牛肉面撒上葱花,递到拓跋锋手里。
拓跋锋接筷子,再交给小云起,蹲在旁看着他吃。
“战火来,就什都没。”云起唏嘘道。
拓跋锋停下脚步,答道:“这些就像田里麦苗,又会慢慢长出来。”
年夜。
金陵城中人心惶惶,漆黑片,皇宫却依旧灯火通明,全城加强警戒。
云起与拓跋锋对京城地形再是熟悉不过,于秦淮河畔入水,前后地泅进城中。
“哗啦”声水响,拓跋锋跃上河岸,转身将云起拖上来,环顾四周,那处正是西水道口。商货船只已调集到城南,这处空空荡荡,唯余几艘腐旧舢板。
云起喘息片刻,隆冬时节,被冰水冻得嘴唇发紫,拓跋锋除外袍,将云起抱在怀里,二人贴着墙依偎好会,云起方逐渐回暖,上下牙关咬得格格响。
春兰裹着貂皮袄子,立于大门外,道:“你做什去?”
云起笑着转过头,伏在拓跋锋背上,二人渐远,天空中飘起细雪。
六胡同:
蒋府门外灯笼熄盏,云起跃下地来,照着灯光划字,见拓跋锋抬头跳几次,单手攀住院墙,忍不住道:“怎?”
拓跋锋比个“嘘”手势,又朝云起招手,师兄弟二人并排扒在墙外,朝蒋府中张望。
云起直起身子,在家人门板上写下“云”字。
门外挂着“涂”字灯笼,是涂明家。
乌衣巷外:
“你说别京城六年,还这般轻车熟路。”云起揶揄道。
拓跋锋微笑不答,再次停下脚步,那处正是舞烟楼前门。
“分头行事?”
“不。”拓跋锋漠然道:“师哥离开京城太久,不记得路。”
云起无奈地笑笑,知道拓跋锋仍是放不下心,生怕自己回皇宫去,只得道:“蹲着,肩膀借用用。”
拓跋锋两手撑在膝上,微俯下身,云起跃上其背,取出怀中炭条,于秦淮河大闸上龙飞凤舞地写个b>“雲”b>字。
拓跋锋背着云起,呵出口白色雾气,同穿行在金陵大街小巷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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