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如今这对夫妻并肩跪着地方。
蒋瓛如今已是白发苍苍,马皇后已死,朱元璋驾崩,午门前侍卫换拨,又是拨。自古美人如名将,人间哪得见白头。
蒋瓛忍不住别过头看苏婉容眼,这些年来,老伴保养得极好,依稀还有当年风华绝代影子,然而眼角皱纹却不可阻挠地显示出岁月无情。
“想什呢?老没正经。”苏婉容嗔道。
蒋瓛微微笑道:“想你当年为何连公主也不当,可是怕先帝?”
马皇后接口道:“你卖身葬父,险些进舞烟楼那事,本宫倒是听徐将军约略提过。”
苏婉容淡淡笑:“温姐姐为付银子,又让到六朝金粉当匠娘,徐将军家恩德,婉容自当铭记于心。”
朱元璋点点头,苏婉容与马皇后随口闲聊家常,对这坐于旁,bao君竟是全然不惧。
苏婉容好整自暇道:“当年先父为元宁宗刻私印时,婉容便在旁打下手,北元,bao虐无方,欺压汉人百姓,那印石料,可是比传国玉玺贵重多。”
朱元璋微愕,继而大笑道:“如此看来,朕是个明君?!”
苏婉容在南京份量极重。
十四岁艺成,六朝金粉年节选送首饰进宫时,马皇后于那大盘金钗中,眼便选中苏婉容作书。
那钗儿名唤“三千情丝卷飞凤”,只展翅欲飞凤凰洒出无数金丝,千缕万道,纤毫毕现,令马皇后为之惊叹。
数年后朱元璋重制传国玉玺,请人画下图样,数百工匠无敢接。
传国玉玺工序繁复是假,朱元璋稍有不满意便要诛人九族,工匠们恐惧忤逆真龙则是真。众人钳口结舌,朱元璋怒之下,便要将工匠尽数问斩。
苏婉容淡淡道:“倒不是怕先帝,而是……认马皇后当干娘,你道国之君会把自己义女嫁给个侍卫?”
蒋瓛呵呵笑几声,跪在殿前,捋须道:“那是后来事儿,怎能作数?”
苏婉容心不在焉道:“没有当时,又
蒋瓛暗自捏把汗。
苏婉容娓娓答道:“问朝臣无用,要问百姓。”
“你很好。”朱元璋极是满意。
那夜苏婉容起刀,修印,直刻到鸡鸣时分,更与马皇后叙夜话,苏婉容投马皇后缘,令皇帝,皇后心怀大畅,马皇后本想将其收为义女,苏婉容却委婉地拒绝。
临去时,蒋瓛交班后,情不自禁地追着苏婉容直到殿外,苏婉容在午门外停下脚步。
马皇后是个极善良女子,心内终究不忍,遣散众人,传来六朝金粉苏婉容。朱元璋方消怒气。
那夜殿内便只四人,蒋瓛随侍,苏婉容便安静坐在大殿中,蹙眉看图样片刻。
“皇上要弃九叠文不用,换玉箸文?”苏婉容颇有点意外。
朱元璋眯起眼,反问道:“你会刻印?可是官宦人家之后?”
苏婉容面取过刀,答道:“大都破后,苏家南迁,皇上入主应天府那年,先父罹患风寒不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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