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煦！”云起忙喝道：“台阶上滑，不可追逐！仔细摔
！”
朱允炆笑着伸手去扶，三保手里拿着只草编
蚱蜢，身轻如燕，在台阶上碎步
点，便从众人身前掠过，朱高煦
呼延柯不住打量云起，云起却心不在焉，侧目望向山下，低谷处是他生母坟墓。
紫金山下，个孤零零身影挽着个竹篮，朝那处走去，云起认出那是前来上坟春兰。
云起面无表情地心想：皇帝与□，死以后都葬在同座山上；躺不过也是那
小块地方。
呼延柯冷笑道：“山下埋是谁？”
云起淡淡答道：“
娘温月华，舞烟楼头牌阿姑。”
“到？”云起问。
朱允炆闭着眼，不悦道：“这快就到？”
云起笑道：“那再走会。”
呼延柯尴尬得很，不知该如何回答，只得恭敬道：“臣……罪该万死，到。”
皇车已至山顶，云起牵着朱允炆手下车，正要撒手时却被朱允炆紧紧攥着。
他身旁。
朱允炆鼓起勇气道：“你有喜欢人……是谁？”
云起沉默，继而报以个微笑。
朱允炆本已完全熄灭希望，不知为何又重新燃烧起来。小皇帝叹口气，倚着云起，把头搁在他肩上，道：“别躲成不？”
云起略沉吟，道：“皇上别太……过界，臣原是不敢躲。”
呼延柯正要寻话来讥讽，朱允炆却笑道：“待会祭完爷爷，顺路去给你娘上坟？”
方孝孺色变道：“万万不可！皇上九五之尊，怎可去祭个……祭名风尘女子？”
云起笑道：“就是，皇上若给她鞠个躬，说不定得害娘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死。”
云起这般调侃，众臣俱又抽口气，看来昏君*臣二人之间裂缝已消弭，妖孽就是妖孽，妖孽呐！
云起还待说句什，那队伍中却是吵吵嚷嚷，朱高煦与三保笑着追上来。
“皇上，百官都看着呢。”云起低声道。
朱允炆无奈，只得松手，道：“大家都随来。”
清明时节，灰蒙蒙天空飘起细雨，将山道沿路新树淋得翠绿。
长满青苔台阶湿滑，众人提着袍襟小心行走，面上表情俱是哀痛，沉湎，然而心内所思各异，不知是在默哀朱元璋，还是默哀洪武年间交代在朱元璋手中人命。
皇陵建得甚高，云起与呼延柯率先开道，众臣随后，弃车徒步朝陵前缓缓行走，那山上排出条长达半里人队，遥遥望去，颇为壮观。
朱允炆喃喃道：“不敢躲？”
云起道：“有甚好躲？小时候，云哥儿不也常这抱着你，皇孙。”
云起嘴上说着，心里想却是千里之外拓跋锋，朱允炆忽地笑道：“对。”继而把头枕在云起腿上。
切都在云起预料之中，朱允炆心情好不少，挑些过去回忆来说，马车摇摇晃晃，略微倾斜，想是在登山，过不久，便即停下。
呼延柯掀开车帘，朝内望眼，仅是惊鸿瞥，心内却已十分震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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