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起得朱允炆授意,全无畏惧,今日更是有备而来,早已想好说辞,讥道:“是什东西?”
“是徐达之子!”云起斥道:“父乃是开国元帅,与李善长,胡惟庸是同僚,徐家供有太祖钦赐铁券,自太祖在位之时便入宫当差,如今皇孙继位,蒋师告老,本正使可谓三朝老臣,论资排辈,皇孙尚且要喊声‘叔’,哪位大人不服?!”
朱允炆嘴角浮现出丝微笑,似是听得十分有趣。
朱允炆温言道:“既是如此,云叔但言不妨。”说着挽衣袖去取笔,身旁宦官忙揭开墨砚。
云起堪堪忍着笑意,续道:“今日逾廷矩,云起甘领此责。然而各位大人,可是想当千古罪人?!”
“好好……”云起仓皇躲闪。
“说好!”云起大吼道,把荣庆推个趔趄。
云起呼哧呼哧喘片刻,道:“都别闹!正烦着呢!”说毕径直进房,狠狠摔上门。
锦衣卫们面面相觑,不知云起缘何发火。
话说国之将亡,必有妖孽,大明朝廷早朝时间,见到徐云起立于龙案侧时,几乎所有言官与文臣都如是想。
炆对自己竟是情深至此。
朱允炆冰凉唇触即离,转身时小声道:“可算是回来……”
云起愣在原地,目送朱允炆孤单背影转过拐角,消失于高墙后。
云起点点头,抬袖抹把嘴,脸上红得发烫,尴尬得无以复加,转身入院,却发现院里小伙子们穿着单衣,赤脚站在地下,无数道目光聚在云起脸上。
荣庆深深地吸口气,严肃道:“云哥儿……你可回来……”
方孝孺冷冷道:“内廷制度冗繁,锦衣卫职本无存在必要,洪武年间,太祖亦曾考虑过撤去锦衣卫职务,为君分忧,何罪之有?”
云起反问道:“太祖撤?”
方孝孺面若寒冰
从云起与朱允炆各自黑眼圈上,判断出昨夜定是发生些不寻常事。
朱允炆呵欠连天,云起却只得苦忍着。
黄子澄立于殿前,朗声道:“日前所奏,撤去内廷锦衣卫议……”
云起冷笑道:“黄太傅失心疯?锦衣卫决不可撤。”
那是自明朝建国三十二年来,锦衣卫首次在朝廷上发出声音,时间满朝文武哗然,齐泰排众而出,戟指怒道:“你是什东西?!大明朝廷焉有你等侍臣说话地方!”
轰下满院大老爷们炸锅,拥而上来揉云起,各个嬉皮笑脸道:“赫赫!赫赫!你可算回来!!”
“哎,你们干什!”云起叫唤道,淬不及防被班兄弟挤到墙角,荣庆大叫道:“嘿哟——”
于是众侍卫开始玩命挤。
提心吊胆这许多日,终于得到解脱,压抑情绪瞬间尽数爆发出来,锦衣卫当惯狗腿,自然懂得察言观色,从朱允炆与云起吻中,森森地看到他们锦绣前程!
那刻所有人都发疯,只把云起推在墙角使劲挤个没完,锦衣卫宿舍里竟是变得与疯人院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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