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子澄又急又怒,张脸涨得通红,云起与张昺纵马,领着数十名御林军亲兵出南京,沿官道路北上。
“云哥儿——!”
出城不到半里,身后便有人急唤,荣庆催马疾奔,追上云起。
云起转头道:“怎?”
荣庆气喘吁吁下马,跑到近前,摊开手,道:“皇上说,这是给你,问你归还何意?”
翌日天明时分,南京城中笼着层初冬雾气,张昺早早侯在午门外,等近半个时辰,群锦衣卫方不耐烦地打着呵欠,簇着没睡醒云起来。
“张叔好。”锦衣卫们漫不经心地与张昺打招呼,又嘻嘻哈哈推来搡去。
“云哥儿,出差记得带好东西回来啊。”
云起笑道:“行,有好忘不你们。”
宫中行出人,迎着湿雾而来。
苏婉容道:“先皇可没吩咐过云儿。”
蒋瓛不作声,许久后只说句:“你看着办罢。”
云起忽道:“燕王是姐夫,师父纵是不说,也得想法子调解。”
蒋瓛叹口气,道:“皇孙那人……”
苏婉容不悦道:“那是皇上!”
允炆,这戒指奶奶给你,来日你瞧见哪家姑娘合心意,便把戒指给她,到时奶奶若还活着,见谁家姑娘戴着,这门亲事,奶奶替你说去……’”
云起静静听着,嘴角带着笑。
蒋瓛脸色变,冷笑数声,云起讪讪不语,将那戒指戴上。
蒋瓛沉声道:“钦差,明日出使北平?”
云起恭敬道:“是,师父。”
云起笑道:“天子是龙颜大怒,还是梨花带雨?”
荣庆怒道:“天子龙颜大怒……
云起蹙眉道:“怎是你?”
黄子澄不悦道:“皇上说昨夜既已辞行,今日便不来送,两位大人慢走。”
张昺忙不迭地谢恩,云起顺手弹出物,黄子澄抬手接住,云起道:“也好,这便走,弟兄们再会。”
黄子澄道:“这是什?这……这是皇上给你?!徐正使?!”
云起翻身上马,心不在焉道:“劳烦太傅交还给皇上,莫私吞。”
蒋瓛点头道:“伴君如伴虎,纵是雏虎,亦需谨记,不可恃宠生骄,云起。”
云起跪下磕个头,方离开蒋府。
那夜云起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继而猛地坐起,手拈着麒麟玉佩,另手握着那玳瑁戒指,似是在比较孰轻孰重。
直到鸡鸣时分,曙光从窗格外转进来,照在云起熟睡脸上,为他睫毛蒙上层淡淡白光。
云起胸膛随着呼吸而有频率地起伏,胸口处,薄薄单衣下依稀可见麒麟玉佩轮廓,床头桌前安静摆着玳瑁戒指。
这正是他夜访蒋府用意。
云起道:“姐夫……嗯,师父也知道,有何事要交代徒儿?”
蒋瓛悠然道:“削藩事,可大可小……”
苏婉容忽打断道:“你管三十年天子家事,如今还想管?”
蒋瓛静片刻,道:“照拂着皇孙与王爷们事,是皇上亲口吩咐们几个老家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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