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锋压低斗笠,立于帐中侧,沉默
云起注视朱允炆片刻,而后点点头,率先出殿,其余五名锦衣卫跟着云起,出太和殿。
云起反手把殿门关严实,安静地坐在殿前台阶上。
如果拓跋锋仍在,云起或许会对黄子澄说:皇上现躺在棺材里,你让皇上来下令就是。
然而当年既选留下来,便说不得要对允炆尽忠。
尽忠如拓跋锋,无论主人发出怎样命令,狗都须执着地去付诸行动,云起灵敏嗅觉再次发挥作用,方、黄、李三人所谈事,多半与他痞子姐夫有关。
直缄默李景隆此刻缓缓道:“非如此不足以震慑藩王,今日孝儒兄挨打,来日诸王若有逾礼,殿下须得记得才好。”
朱允炆叹口气,点点头,又道:“毕竟是亲叔叔,若能如此解决,便……”
方孝孺正色道:“如今藩王尾大不掉,殿下不可优柔寡断。”
黄子澄咳声。
云起心想,先前便寻过燕王晦气,还指桑骂槐地把自己数落次,现又要寻由头不成?
是。”
黄子澄冷笑道:“什路上耽搁时候,分明就是不将储君放在眼里!圣上在位时,太子治国丧,北平至南京,五天便到,如今头七也过,已拖近月,还要耽搁到何时?!听闻燕王私底下招兵买马……”
此言出,数王瞬间色变,同时瞥向云起。
黄子澄却不顾云起脸色,将燕王朱棣全家骂个狗血淋头,听得云起脸上青阵,白阵。
二十廷杖已打完,云起本想方孝孺行苦肉计,不可太过,只虚着打半天,并未伤筋动骨。此刻被黄子澄含沙射影辱骂,蓦然火起,只恨先前脾气太软,又狠狠抡起廷杖,咬牙切齿地给方孝孺加棍。
数日后,朱棣终于抵达南京。
同时带来,还有万五千名北平亲军,驻扎于南京城外。
朱棣要做什!朝廷上下马上就炸锅,要谋反吗?
城外帐篷里。
朱棣坏笑道:“就知道不放进去。”
黄子澄慢条斯理道:“无关人等,应退避。”
云起蹙眉,屏息。
黄子澄道:“宫中耳目繁多,锦衣卫徐正使,回避。”
云起道:“锦衣卫只听皇上吩咐。”
朱允炆面有难色,半晌后显是下决定:“徐正使,你先出去会。”
那棍打得极狠,对面搭档正要报出二十,见云起多打,忙也跟着再加棍,两棍齐下,打得方孝孺扑地吐出口血来。
朱允炆吓跳,见云起铁青着脸,又与王爷们心不在焉地寒暄几句,众王巴不得谢恩告退,便急急忙忙地走。
方孝孺咬牙爬起,颤巍巍地走到龙案前,朱允炆忙起身来扶,道:“先生真是……唉。”
小太监搬两张椅来,让方孝孺趴着,方孝孺才道:“打得轻,不够上回狠。”
云起放好廷杖,走回龙案前站定,心中答道:得便宜还卖乖,下次不会,下次十杖内不把你打成肉饼,他妈就不姓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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