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起连忙站起,将拓跋锋负在背上,吃力地背着他,走出诏狱,御花园内空空荡荡,寂静无声,云起心跳剧烈,几番险些从嗓子眼里蹦出。
他穿过黑夜,朝内宫西面走去。
“师哥……?”云起颤声道。
“嗯。”拓跋锋低声答,气息恢复温暖,在云起颈侧微微呼吸。
云起松口气,人救活,接下来要去哪?
老道人声音洪亮:“便唤‘云起’如何?行到水穷处,坐看云起时。此子来日大有作为,将应你明教天下山重水复,柳暗花明之劫。”
徐达会心笑道:“云起,好名字;未曾请教道长仙号。”
老道微笑不语,似是想到何事,于怀中取出纸包,放在棋盘上,答道:“贫道素无道号,俗家姓张。”
“张道长这是……”徐达愕然道。
老道捋须笑道:“此乃先师赠之物,内有少林秘药‘枯荣造化丸’枚,呼风唤雨符张,另有上古宝刀,名唤‘蝉翼’两寸方圆,吹毛断发,削铁如泥。此三宝留于手,皆无大用,便并赠你小儿,也是有缘。”
发寒,想到最坏那个结果。
“老跋!”云起转头望向牢房。
他听不到拓跋锋回答。
云起翻出狱卒腰畔钥匙,打开关押拓跋锋牢门,发着抖将拓跋锋翻过身,颤声道:“师哥……”
“师哥?”
他还未想好,只知拓跋锋若留在宫内必死,此事旦揭开,便又是牵连无数人桩大案……盲目地走着,蓦然发现,自己背着拓跋锋,回到锦衣卫居住大院。
“枯荣……造化丹。”
云起抱起拓跋锋半个身子,解下系在脖上红绳,拿出个极小贴身布包。
他取出布包里泛黄符纸展开,随手扔到旁,符纸间包着枚乌黑药,继而将那药喂给拓跋锋,无意识地紧紧俯身,搂住他脖子,凑到他鼻前。
拓跋锋气息如游丝般虚弱,过许久,冰冷身体开始逐渐回温,云起只觉被股突如其来疲乏所笼罩。
远远传来更鼓之声惊醒他。
拓跋锋紧闭双眼,气若游丝,嘴唇已是剧毒死灰,云起拾起落在稻草中酒杯,以手指沾,对着昏暗灯光绝望审视。
鹤顶红。
十七年前,崆峒山。
戎装钢铠,年逾花甲徐达欣然落子。
对弈之人则是名老道,道袍油腻邋遢,容颜却是仙风道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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