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恒答道:“会尽力,不保证。”
“想要当天子母亲。”姬霜柔声道,“这天下姓李也好,姓姬也罢,姓赵,姓熊,与都不相干,个姓氏而已,算得上什
但她无动于衷,只沉声道:“这是人们自己选,当初堂兄在洛阳时,何曾见天下人来保护他呢?上来坐坐罢,恒儿。”
姜恒上车,姬霜看他眼,说:“这些年里,很累罢?”
“也算不上。”姜恒笑笑,说也奇怪,有时他觉得自己与姬霜,竟像是多年老朋友般。
姬霜说:“你为姬家,也是鞠躬尽瘁,这是欠你。”
姜恒心道当年与耿曙投奔西川,你要杀俩时候,可没有半点欠意思。
珣驾崩之日,距如今已有足足七年。姬霜所言,则是五国不臣、礼崩乐坏之日,自汁氏带走星玉珏,远征塞外风戎起。
汁家自立为王,将天子掌管黑剑与星玉据为己有,昭示着王权式微时代开始,自那以后百二十三年里,诸侯王渐渐不再奉天子为尊,偌大神州,分崩离析,最终落得天子受众封王围剿,自焚身亡境地。
“其实百姓们未必就喜欢前朝,”姜恒想想,说,“只是有时日子不好过,才生出思旧之心。战乱之时,总觉得若天子在,便有人为他主持公道,都是将自己念想拔高,再神话罢。”
“是这个道理,”姬霜冷淡地说,“不过无人说破而已。”
姜恒又说:“但还是喜欢百多年前时候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姜恒道,“反正生来无聊,人总得找点事做,都是天子嘱托。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倒是殿下……”
姬霜面容沉静,手里玩着把小巧匕首,姜恒丝毫不怀疑,姬霜有将他匕封喉想法,以及本领。当然这代价实在太大,姜恒相信哪怕再多人说姬家人都是疯子,姬霜大部分时候仍然是冷静,她旦这做,只会招来耿曙疯狂报复。
“倒是?”姬霜转头,看眼姜恒。
“倒是殿下,想要什?”姜恒说。
姬霜笑起来,说:“想要,你就会给?”
姬霜嘲笑道:“你又没活在那时,说得上喜欢不喜欢?”
“书里读到过。”姜恒说,“那时候,各国打仗,俱是陈兵边界,雄兵十万,甲光蔽日。战车千乘,国君乘车排众而出,以理服人。常常实力高下比,双方将士便回家放饭。”
姬霜手覆在另手手背上,望向远方出神,秋时明亮天色下映照着山上、山下枫叶,犹如染层红云。
“有两军对垒,退避三舍故事。”姜恒想想,又说,“亦有兵不血刃,举国来降,保全百姓性命悲凉……哪里像如今?动不动就屠城,十万、二十万,百姓像畜生般,杀掉后曝尸荒野,或是扔进水沟中。破城不够,还要车轮斩,烧他们屋子,拿无处可逃人来取乐。”
“大争之世,人心沦亡。”姬霜自然清楚,姜恒在暗示她,不要再掀起战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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