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务虽繁琐,但有耿曙在,亦不至于令人手忙脚乱。
朝廷只用六七天时间,便恢复生机,哪怕管魏退去,陆冀放权,亦没有多大影响。
太子泷回到书房内,朝洛文回报来,人却没有亲自来,前来见他是另个人——卫贲,如他所料,流言是从卫贲那里传出来。
卫贲行过礼,没有说话。
“你欠个解释。”太子泷说。
“那就更不知道。”耿曙冷淡地说,“他志向罢。”
界圭笑,见姜恒站在集市前,便加快脚步跟上去,姜恒没有赶走界圭,只在集市上闲逛看着。摊前有百姓在卖银杏叶与枫叶扎起来环束,犹如金红色花朵,梁人把它买回去祭奠在战争中死去亲人。
姜恒想买束,摸身上,发现没带钱。
“有,”这时候,界圭说,“买多少。”
“束就行。”姜恒又回头,看眼远处耿曙,耿曙正安静站着。
“那可不行,”界圭脸上浮现出笑意,朝姜恒道,“远远跟着你,不讨嫌就是。”
姜恒没有坚持,看眼界圭,径自转身走。
这天他作宗卷批注,交由太子泷与谋臣们去讨论决定,打算松口气歇会儿。他没有等界圭回来,便徒步走出安阳宫,秋天来,安阳枫叶很美,从山上到山脚下,层叠着层。
不久前,他还与耿曙在此地遭受杀身之祸,险些死在汁琮设计下。梁国人已得到风声,汁琮死,战乱快结束,于是陆陆续续迁回国都,恢复集市。
姜恒走出王宫,回头见耿曙与他保持近二十步距离,在不远处跟着。
卫贲带着屈辱神情。
太子泷看着他,卫贲已经四十
“秋天天气很好,”界圭说,“买些点心,咱们去山上吃罢。”
宫内,太子泷今日先是巡视朝廷,勉励群臣番,又阅读军报,大臣们见他已从悲伤走出来,那悲伤真情实感,丝毫不计先前父子嫌隙,更令人敬佩。
这也是意料之中,毕竟汁琮只有这个亲生儿子,想废储亦不可行。太子泷被禁足时,曾嵘等人还在庆幸,得亏汁琮生得少,否则若再来几个,现在就有夺储之争。
王子自相残杀,在任何个国家、任何个时代,都是大忌,只因夺储上位后必有清洗,将白白死去许多朝廷倾尽资源培养治国之材。
太子泷这些年已逐渐成长起来,汁琮征战时,国内政务由他与众幕僚处理,朝政过渡得非常平稳,他始终记得姜恒说话,治大国如烹小鲜,条鱼拿到手后,先做什,后做什,按部就班,有条不紊。
姜恒回头看眼,耿曙穿过漫天枫叶,停下脚步。姜恒看他会儿,转身再走,耿曙便又起步跟着。
界圭去见过太子泷,也跟来,落在姜恒身后,与耿曙亦步亦趋,没有靠近姜恒。
“你觉得他这辈子里,最想要是什?”界圭忽然朝耿曙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耿曙这次开口。
界圭道:“说汁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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